发现

田野里有一小堆煤矸石，已投放数年，大概是某大单位烧暖气后弃置的废料。

一日，忽然想看望一下它们，因为它们是煤炭中常夹带的一种杂质，属于废弃物。

我不明白，同样都埋在一个地方，煤炭成了烧材，它们咋就成了顽石呢？难道煤矿藏也分雄雌？或者也分善恶？

从小就知道，煤炭是植物变化而来的，现在却又发现煤炭不是由植物变化，而是地球自带的。

小时候曾经看过相关的文字，说明煤炭所属的树种属于一种已灭绝的原始树木，现已无活体。现在百度却发现煤炭其实是天然就存在的，和石头一样是一种本身就可以燃烧的石料。

推翻煤炭是植物变化的参照物是树化石。树化石有枝有根，实实在在是由树变的，根本不可燃。煤却相反，从没有一座煤矿挖出一棵完整的树木，全部是散碎煤块，有的只是模仿树木——存在树皮什么的，以及其可燃性……

我过去从没有好好看过煤矸石的样子，以为它们就是一种碍手碍脚碍眼的废料。

现在，我遇到了它们，应该好好看看它们。

这些煤矸石有一个特点，易风化、易散碎。

不知刚堆放时它的质地是什么样子，但记忆中的煤矸石是极坚硬的，用铁锤砸也砸不破，就是一种黑灰坚硬的石头，毫无用处。

我想拿起一块煤矸石好好看看，但我的“龙爪手”一伸，抓起的却是一把碎片，煤矸石酥脆的就像水晶月饼一般，看起来相当“可口”。

我选中的这块煤矸石不是整整齐齐一层一层的样子，碎掉的石块都是相似的不规则条状，扭曲且边角锋利，呈褐色，像砂岩，似面团受到来自左右的挤压。把它碾碎后，碎未依然呈现的是边角锋利的样子。描述它，有点像描述月球表面的尘土。

我又选中一块黑色的煤矸石，也是被我一拿一抓就化成不规则碎片，却是一大块片状扭曲分层的形象，在阳光下，我发现手中的碎片表面有草叶的纹理，就像谷草的纹理——中间粗两边细，一边宽，一边窄，且在极薄的断层覆面下又是一层草叶纹，还有草杆，我揭去那薄薄一层，发现每层都呈现着不同的草叶纹理，且有的呈现出的是一个草尖，薄薄的一片矸石，居然是由无数层草叶堆积而成……

我又找了一块，亦同。

还有一块矸石是褐白相间的直线分层而成，我轻轻一击，就碎成一片一片，片片平整。

它们分层平整呈直线的都是酥脆的砂石质地，无论是黑色还是褐色，再薄也是平整的的平面，像机器压的一样；分层却不平整呈不规则片状的都是层层草纹——像打包压缩后的草，却分明是石质的，手一用力，就碎成片状粉末，可能是把一堆堆积了无数层的草积压成石；呈锋利边角易碎成条状的那种脆酥的矸石或褐色砂岩质地或黑色矸石质地，像在柔软的时候受到过来自两侧的压力。

我还带回两块惊喜。

一片白色晶莹像白色塑料的残片，不平整却均匀结实，不易弄破。其间夹了一点煤晶体，表面居然有一层草类的草叶纹，和那种黑色的形成矸石的草叶一模一样，属于狭长草纹，像谷叶。

另一块像褐色砂岩，却不酥脆，比较坚硬。

还有一块呈残球体的黑石块，花纹白色，像甲骨文，不酥脆却质地不坚硬，一不分层二非片积，就是普通石头的破碎方法。

煤矸石不是废料，它们有它们存在的价值，它们都是有灵魂的石头，它们把它们的语言都写在层层片片块块间，等着我们去读懂……

（一）

一块白色石片，夹带着一点煤质。

（二）

一块大型煤矸石，呈长条状，太大，一动即碎，所以没动它。

（三）

它不大平整。

（四）

它比较平整，一层一层的。

（五）

平整的石块，质地脆酥。

（六）

层层草叶那块石头。

（七）

褐色的废石。

（八）

这么像石头，却一击即碎裂。

（九）

同样像石头，轻轻一击就裂开，可能是风化的作用。

（十）

又是一块由层层草叶打包压缩后的石头，本是黑灰色，反光成白灰色了。

（十一）

层层草叶啊！

积了多少年？

（十二）

白色小石片的横断面。

像一个夹满煤粒的镊子。

无论煤是什么变的，它现在就是可燃矿石。

它们也许曾经是树，但它们没有像树化石一样给自己留下一张“照片”，把自己的颜值和价值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