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更阑
图片来源于网络
1
方舒年趴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水塘里的鲤鱼。
鲤鱼来来回回游了一圈，方舒年便提笔在宣纸上勾勒渲染，抬头瞅两眼，再点一笔。
云瑶刚从花市信步回来，路过水塘，篮里的鸢尾花还低垂着娇羞的脑袋。看着面前的少年甚是认真，眼见他脸上的汗珠就要低落在宣纸上了，云瑶赶忙拿出手帕，上前跪在地上帮少年擦汗。
方舒年一惊，还没抬头，便被姑娘袖口淡淡的百合香气迷了双眼。
“公子这锦鲤画得惟妙惟肖，真是传神。”云瑶拾起地上的一摞画，好生喜欢。
“姑娘要是喜欢，这画送你便是。”
“这天气有些闷热，我家就在前面，府里有个小池塘，池塘里养了许多爹爹精心照料的鲤鱼，池塘边上有个凉亭，公子要是不嫌弃，可以上那里作画。”
2
挥毫勾皴点鱼尾，渐染水纹浅浅荡。
红白、黄金、白写、丹顶，方舒年笔下的鲤鱼仿佛在画里游动。
云瑶坐在他身后抚琴，微醺的小风轻轻拨弄着琴弦，弹皱一池素莲香，锦鲤戏荷，在少女的心中激荡起朵朵涟漪。
3
那日阳光正好，云瑶衣着一身素绿色的烟罗裙。
方舒年依旧在凉亭作画。
“方公子今天难得雅兴，在画池里的荷花。”
“这荷花仅仅一笔渲染，只为衬托出鱼的灵动。”方舒年蘸了一下墨。
“公子绘画功底如此甚好，可否请公子为小女作一幅画？”云瑶问。
“小生不才，只会画鱼，不画他物。”方舒年手一抖，一滴墨晕染了鱼身。
4
鱼画多了，方舒年竟也不觉得腻烦，只是微微皱起眉头说这水不太清澈，云瑶便叫下人清理水里的杂草；说这鱼不太爱活动，云瑶便亲自播撒上好的面包屑；说这景略显单调，云瑶便唤丫鬟种上最鲜艳的荷花，央求爹爹找来更珍贵的鱼种。
可是，方舒年还是不满足。
这锦鲤毕竟是人饲养用来观赏的，方舒年想去自然界看看自由自在，随波游走的鱼。
“那，你要去哪里，还回来吗？”云瑶蹙眉，眼里躲闪着焦急。
“我画锦鲤无数，但自觉仍没有达到心中有鱼的境界，每画几笔，总是忍不住再去看看水里它们游动的样子。我想去世外修行些日子，找找灵感。”
方舒年走前，把所有的锦鲤画都送给了云瑶。
5
云瑶捧着这些画，日日思念，经常自己在凉亭里望着水里的鲤鱼发呆。
偶尔弹奏一曲，也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方舒年，你要是再不回来，池里的荷花就该谢了。
6
一片落叶缓缓而下，秋风扫过，带来了一些凉意。
“啊嚏——”云瑶依旧坐在凉亭里，丝毫不在乎四周渐渐发冷的空气。
“小姐！你这既不好好吃饭，又穿得如此单薄，等方公子回来，该心疼了。”一旁的丫鬟有些着急，给云瑶披上了一件披肩。
正说着，另一丫鬟匆匆忙忙地跑来，带来了盼望已久的消息。
“小姐，小姐，方公子他，回来了。”
7
方舒年站在云瑶面前，递给她一幅画。
云瑶打开，上面是一个女子，穿着素绿色的烟罗裙，眉眼像极了自己。
这是方舒年笔下的云瑶。
“可还喜欢？”方舒年问得小心翼翼。
云瑶娇羞地点了点头。
“想你时画的，说来也奇怪，竟然就凭着脑中的印象完完整整地画下来了。”
云瑶羞红了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方舒年拥入怀中。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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