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最后一课,平凡,没有掌声、欢呼,甚至吝啬着惋惜,不露声色。
三年半吧,好快,虽然我几乎记得住发生过的每一件大事小事,虽然回想走过来的路我自己都会朝自己大喊一声“傻逼”,但我是带着少许赞扬和羡慕的语气,带着对往日时光的崇敬,带着对敢做敢为敢说敢任性的自己的一种褒誉。
对,我不完美,虽然之前会在某首歌里哼着所谓完美主义,然后会有些对这般美好的拙劣模仿,但多的只是憧憬,生活中我很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清华大学赵玉平老师说“以缺为正”,那些看上去完美的人只是你不够了解,或者隐藏的够好,这样的人,非神,即妖。
虽然之前会太过理想主义,我故意为之的理想主义,我完全领会地到自己的不切实际,只是希望自己会不同,希望在学校里,我还可以如此,按自己的想法活着循着自己内心的脚步,奋力反对着权威,你要我往东我往西,我感觉融入社会之前你最大的权力是不服从,只要你能在不服从的区间肆意而不违反。
我不参与,我不热闹,我并不有趣,但大三以来我明明白白见证了自己的改变。之前是任劳任怨不在乎这些,别人说我听,我知道自己肚子里没货一无是处所以不上台表演,我愿意鼓掌,真心的,如果我不小心错过了给你鼓掌的机会,我会抱歉会惋惜,每个敢上台表演,讲话的人都某种程度上比我优秀,我嘴上说着唯心的话,心里崇敬,我也希望自己今后变成一个可以组织起足够话语和勇气的人,我说,你听。
大学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开始面对越来越多来自于自己的恐慌和担心:我这样下去,是不是又要像高中毕业时那样,人家在我的留言录上写“你人很好,只是不大说话,一直很沉默”。高中,我的生活没有被高考恐吓,这一点就已不同,我散漫在篮球和作文中,写,看,跑来跑去,现在看看其实挺好。大学,我的生活依旧散漫,只是越来越规整和正确,篮球尽量有时间就去打,别人叫我去打球我大多数时候在学习在看书,但依然放下书迅速回复:马上回去换衣服。之前一直喜欢图书馆,并非所谓的学习氛围好,我学习是不需要学习氛围的,别人影响不到我,因为耳机里的说书人或歌手,已占据我的attention。我喜欢看到有人站着或坐在地上,在摆满书的书架之间,我也喜欢自己这样,来回穿梭,突然找见一本书名或封面特别的书,随意翻动,找见几句美得骨酥的文字,拿出纸笔,记下,或者揣度自己借书证里是否有空暇刚好可以借走这本,一楼,二楼,三楼,四楼,我花了足够多的时间,不为了看一本小说,了解一个故事,而只是刚好想这么做,并且没有其他更好选择,也不功利,没有太多理由。
依然,可以以另一种方式看,可以听书,看电视,看电影,再看书,然后再一个循环,很多事我喜欢做第二次,我不觉得浪费时间,因为有些东西需要再次记忆,比如心情。
然后大学后半期我开始做一些我之前抵制的事情,主动找人聊天,找人谈话,找老师说一些关于考研,我之前是完全排斥或没有勇气去这样做的,因为会太紧张,在任何场合,忘了要说什么,陷入尴尬,误解,所以之前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封闭,自我,其实改变是在某一瞬间的,你突然不想继续这样。然后写作,投稿,把手机的下载书籍,自己看过的有了闲钱就买纸质的,摞了一箱,每次回家,都拖着因书负重的箱子怜惜着它的轮子,在家里更喜欢买,我要给自己建一个图书馆,以后够老了够稳了无需四处漂泊动荡浮夸的时候,认真再翻翻,看看,那些青春里的印记。我是早已准备好了老去的,只是后来,一些越来越实际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回来。是毕业。从大一开始,每次毕业生挥手告别这里,他们在拍照,他们在聊一些我不懂的事,我顺理成章地想到自己,同时也知道,太早。而慢慢临近的步伐,让我越来越叹服自己当初多么聪明,那些写给他们的告别信,终于凝重地像是早已还给了自己。
还是怜惜一草一木,还是伤春悲秋,还是漫步随风知倦雨,无人能解,无人回复,我在我的世界里动动荡荡,可是我的表面太凝固笨拙,我太较真,对身边的人太直率太坦白,太锐利,什么都敢说,不求语出惊人,却总是语出惊人,我的语录一半被嘲笑,一半在流行,我不在乎,只是没想到,自己转变成了这样子,这转变太剧烈太诧异。
我开始想毕业后的事,虽然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考研,但也会注意一些已经考上研的学长学姐的状态动向,会了解当今的形势,考上研之后的情况,那值不值得去读,是不是得好好考虑?考研的理由,很多人都不明确,我也不明确,我勉为其难地说是追求,是自己心态不好要缓冲几年,其实应该也对,但是绝对与所谓成功,不成正比。我开始务实,睡觉之前费力的喃喃自语纠正自己的发音,普通话,各种规划,思考,我的人生,在哪里?其实我并不迷茫,却依旧免不了这样问,只因为所谓主宰,并不是头脑够明白就主宰了。你得去面对,得去解决,得说服对方,就得抛弃之前的无所作为,之前的心静如水,儒是功利的,你不向成功,必与失败狭路相逢。
而当我费力权衡追求和追求,物质和精神,我内心的崩塌和重建,我的缺点我的好,我的未来,我的大学,屏息凝眸,抽身回来,我还是我,并没有什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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