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往事

作者: 老海李亚强 | 来源:发表于2019-11-16 21:17 被阅读0次

    大荔师范,对有些人来说,是人生中匆匆而过的一个驿站,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故乡,是他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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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一个冬日,他的老领导也是我的老棋友孩子结婚,邀请他去大荔喝喜酒。他自然高兴,于是坐上我的车,一同前往。

    车快到县城了,时间尚早,我提议到同洲湖遛遛,他点头,欣然同意。沿着湖畔的小道漫步,然后在一处木栈道上,停下脚步。他倚着栏杆,盯着水中的涟漪,却有点惆怅,慢慢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幽幽的说“这一块,原来是洛河,我小时候偷偷来游泳,差点淹死,幸亏了小伙伴相救”。然后,抬起头,眼睛有了神采,努力的眺望远处,哪里有个村子叫观音渡,村里有所小学,他就是在这个地方启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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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眺望着,眺望着,他的眼睛有点湿润,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话开始多起来,在我面前,他一直是沉默寡言,老成持稳的形象,虽然只有四十岁,仿佛却沾染了佛系思想,与世无争,一切都看得很淡。也许,父母的先后离世,给他内心沉重的打击,让他有点看破红尘,不爱多言了。难得今日敞开心扉,把往事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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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他的父母都是大荔师范的老师,父亲教化学,德高望重,母亲照看幼儿院的孩子,聪慧睿智。他出生三个月就被父母带到了大荔师范,从此,他在这个院子里一待就是三十八年,直到前年家属楼拆迁。他在隔壁村庄上完小学,初中较远,但也吃住在师范。后来,他又考上师范,最后留校,做了老师。生活的起起伏伏,坎坎坷坷,他都在这个圈子里打转。大荔师范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人生旅途上的一个驿站,对他来说,则是故乡,是他的根。叶落归根,他却只能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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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起了小时候,很惊讶他记忆的深刻,语言的精炼准确。樊师,一个老工人,在校园的一角,栽了几棵葡萄树,盛夏时节,结满了红艳艳的果实,他三番五次悄悄偷摘,终于被人赃俱获,惩罚他站在骄阳下面,当然没几分钟,他就被无罪释放了。说到这里,他神采奕奕,带着几分狡黠的笑,颇有些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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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学校的东边,据说有条渠,渠的另一侧是一片西瓜地,圆滚滚的西瓜就藏在绿油油的瓜蔓下面,他趁着夜色,偷偷的翻过渠,遛进瓜园,悄悄摘一个瓜。当看瓜人听到响动,打着手电筒查看时,他又连滚带爬的返回,在学校的墙角下,大享口福。这一刻,他又露出笑容,像个孩子一样的的开心,一副意犹未足的表情,可能这是他一生中吃到的最甜最难忘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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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放暑假了,其他的孩子都回了老家,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独自在倘大的校园溜达,无所事事。张师,西安的老知青,落脚到师范工作,养了一条大狗,暑期中,便把喂狗的重任交给他,他自然兴奋不已,每天屁颠屁颠的为狗找食。校园里有很多的平房,麻雀等鸟就在砖缝中筑巢,他便扛个竹竿,四处掏鸟蛋,静静的校园不安静了,鸟儿乱窜,狗儿乱叫,树上树下,吵成一片。这画面好像就在他面前,他甚至比划起来,脸上眉飞色舞,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笑容,如难得一现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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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赶往城里的酒店,车驶过大华路,他望着窗外念唠着,食堂烟囱,老桐树,礼堂,综合楼,旋转楼梯。还有单身楼,对了,在哪座三层的红砖小楼,我们都住了好多年,结婚生子,有过欢笑,也有过泪水。如今,楼在,主人却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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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家属院的旧址,让车缓缓的滑行,再看看我们曾经的家园,早已夷为平地,几株新树在风中摇曳,往日爽朗的笑声似又在耳边回荡,却看不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们都有些默然,曾经以为岁月漫长,来日可期,最后发现,人生不过如朝露,弹指一挥间,数十年过去了。有些同事,一旦分开了,也许就是一辈子。再回首,往事已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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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在门口停下,进去看看,想想还是算了,看门的保安不会让我们进去了。这一刻,我们是到访的客人,是陌生的登门者,是要登记的,可进去找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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