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嫂拔菜

“快点，让你妈回来，给你王叔拔点菜回家吃。”常大哥给她女儿打电话。

常大哥家住在农村，房前屋后拾掇得井井有条，他把房前那块地扣上薄膜，搭起一个矮棚，从外面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绿。

常大哥今年66，他老伴应该和她也不会差太多，常大嫂我只是听说过但从未谋面。

不一会儿功夫，远处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往家这边来。

“那是大嫂吧。”我指指那个人影。

“是呀，她腿不好，走路挺慢。”常大哥说老伴常年在地里忙活，风里雨里，落下个风湿骨疼病。

我赶忙迎过去，“大嫂，大哥让你回来，你还真回来了！”我抓住她的手，感觉硬硬的、粗粗的。

“听说你们来了，我还能不回来。”常嫂快人快语，没看见脸先听到声音。

她身材已经完全走了样，臀部和腿很粗壮。我印象中农村干活的妇女一般都和常嫂一样，出力气消耗能量大，饿了就可劲吃，身型好的不多。

常嫂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毛线衣，肥肥大大，刚好能遮住她的屁股。两条腿走路往外撇，两只脚成八字形。她走路膝盖不敢打弯，每走一步似乎都在咬着牙坚持。

农村的妇女都爱围方巾，颜色大都很艳丽，以红、粉、绿三色为主。常嫂的是绿色的，对折一下，在嘴巴下面系一道，头上留的沿大些，也不用戴帽子，整个脸都可被装进去。

我在围巾下面搜寻，她的脸黑里透红，像个核桃皮，“这不就是‘高原红’吗？”我暗自思量。

“哎呀，看看你们城里人细皮嫩肉的，俺都糟得不成人样了。”大嫂自嘲，对着我哈哈大笑。确实，农村的大嫂哪有心思和功夫擦脂抹粉、护理保养。

我看见了她的眼睛，眼皮搭拉下来遮住了半只眼。

“你们快歇着，我去拔菜。俺家的菜可好吃了，一点化肥没有。”说着常嫂钻进塑料扣的矮棚里。

脚下的一双胶鞋，干的一层上面又裹上新泥，已看不出原来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