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冷风阵阵,我冒着严寒向着家走去。想着很快就能回到温暖的房间,享受热腾腾的饭菜。这是个老旧小区,大概建于我出生前,六层的楼在当时已经是很高了。设计也算是不错,至少不像某些宿舍楼一样用着公共盥洗室;也不会像当时的筒子楼一样,走道曲曲折折,如同阴暗的迷宫,终日不见光。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白石灰的墙面变得焦黄,粘上了灰迹,然后又被装点上各式各样的小广告。楼道里的灯光时灵时不灵,这情况好像打我上学就有。
记得当时,自己被老师留下补作业、背课文,回家的路上总会不由的心惊。楼道里的灯昏暗暗的,又是该死的声控。有的层要很大声才亮,有的像是短路般不停打闪,还有就是漆黑黑一片。我总是担心有什么突然从黑暗里扑出来,于是一进楼就撒丫子狂奔。
我喘着粗气,终于进了楼道,这里风明显小了许多。我刚上一层,就看到一个不知名的老者静悄悄,坐在我面前。小心脏砰的一跳,惊了我一下。当然也只是惊了,毕竟我也是成年人,害怕什么不可能存在的对我。因为我很清楚,最糟的结果无非是明天无法上班嘛……这样一想,大部分事情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我定睛看了下,这是个相貌苍老的男子。男子身上穿着黄布马甲,带这个小黄帽,花白的头发露出鬓角。他的皮肤像是冬天的枯树皮,干而裂。一双饱经风霜的粗大手指相互握着,有些拘谨的放在两腿间。男子手上什么也没拿,这个我特意注意着。
虽然我是个成年男子,但是也是害怕后面有人趁我不备来一下;即使我感觉此人战斗力在我之下。电视新闻不是报道过很多吗?独自回家时,防备不足被人尾随,然后开门的瞬间被人一下治住。
我眼神带着警惕,但也没有多做停留。而他也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坐在一层的水泥楼梯上,靠着墙,不知在做着什么。
一路上,自己耳朵竖的高高的,如果听到有脚步声就打算立刻停下;但什么也没有。在家门去,我又提上了胆,小心的看了看身后黑洞洞的走廊;还是什么也没有。
当当当的敲门声,家门从里面打开了,家人亲切的把我领进屋,炖肉与炒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我回头瞄了一眼,就把那阴冷黑暗的走廊关在了身后。
吃饭时,对于刚刚那个奇怪的人,我随口问了一下,想不到给家里帮工的阿姨竟然还真知道。神经病?小偷?还是忘记钥匙的房客?这些都不是,他只是个普通的环卫工人。
他几周前就开始坐着了,阿姨也曾经好奇过,问过。原来他来这里,也仅仅是过避下风的。环卫工人的工作考核是有上下班钟点。老人扫完自己负责的那几条街了,但时间又不允许自己去打卡下班,只能找个避风的栖身之地。
阿姨问他,坐着石头地上不冷吗?他说,比那公园好多了!
我说:“其实也是这附近没有快餐厅,如果有麦当劳、肯德基之类,也是可以的吧!”
阿姨摇头说才不会了。我想想也是,现在高峰时段,怎么可能。虽然我有时三更半夜去吃过夜宵,好像也不多见这种可以放人进来休息的事例。
我也曾经一天到晚在外跑过,或是跑业务,也有投简历。冬日,如果找不到快餐厅之类,也只能选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对此我只能投给那个躲风的老者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默默把这一切记在心里,下次要扔垃圾一定要好好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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