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冯唐写了一篇爆红网络的文章《如何避免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猥琐男》，句句直击人心，广为传播。几天来，出租车里，大街小巷中，油腻似乎已经成了绕不开的话题。我野心勃勃地想，可不可以写一篇囊括所有年龄段油腻的人的文章？因为油腻并不是中年的专利，在青年，甚至少年之中，油腻的大有人在。油腻也绝非男人的特权，在女人，甚至女孩中，也有燎原之势。从这个意义上说，所谓“油腻的中年猥琐男”真是冤枉。
“人”这个话题是永恒的。早年，梁实秋也谈论过男人和女人，他说“多少男人洗脸都是专洗本部，边疆一概不理；洗脸完毕，手背可以不湿。有的男人是在结婚后才开使刷牙。‘扪虱而谈’的是男人。”我记得最初与这段文字会面是小学时，一个同学在书店翻给我看的，那时我们都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
但是，油腻真的和外表无关，一个外表邋遢的人未必真油腻，反之，一个光鲜亮丽的人也许很猥琐。
油腻其实是内心的，所以是无关年龄的。
油腻男生或油腻女生已经在青少年中屡见不鲜。我们往往会看到学生在课上不听讲，而是去大搞题海战术，做老师的强压怒气，事后问来，学生答曰：老师你讲的那些不考！为师的我们听后，竟无语，暗自神伤。这是学科尊严丧尽的时候，也是斯文扫地的时刻。在学校，若是为班级做事，第一个逃的是他们，第一个想尽办法拒绝的也是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谓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无外乎就是这样的吧。在本该单纯的年龄，他们已经世故老成。如果教育培养的都是这样的人，我们国家民族的前途又在何方？
油腻的青年男女就更多了。我们看看周围，有几个人不是以成败论英雄。当我们站在人群中，划分三六九等的，不是谈吐、气质、才华的时候，当我们一下子注意到某人今天背了个LV的包包，开了一辆豪车的时候，我们其实已经离油腻不远矣。还有些初出社会的青年，误把油腻当做成熟的标志，对人情世故明明处于初级阶段，偏要装得十分老成，明明年轻的脸庞，眼睛却时刻在滴溜溜地察言观色，说出来的话是中年人听了要笑，青年人听了要吐，这样的青年其实非常悲哀。
最后就是最为敏感的话题，油腻的中年人。其实我想为中年人叫屈！中年人很不容易，生活的重担压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身子蜷曲着，用粗糙的双手改变生活，自己省吃俭用，却把最好的给了孩子，这样的中年人也许年轻人看了要嗤之以鼻，但是生活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了他们的坚忍，年轻人才有可能无所顾忌地追逐梦想。当我们嘲笑着他们的秃顶，饭后当众剔牙，打嗝，或是为子女操心一辈子，心急地打听合适的结婚对象的时候，其实我们错了，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油腻。
其实，若说油腻的中年人的特征，也许是势利。韩信成功前，那个早上烧了饭，怕韩信到她家看到，于是抓紧在起床的时候就在床榻上快速吃完早饭的女人，是势利的，所以是油腻而猥琐的。那个给韩信吃饭的老婆子，倒是清新可爱。再说刘邦还是个小亭长的时候，吕雉的父亲看中了刘邦，并且要把吕雉许配给他的时候，吕雉的母亲不同意，说道，前一阵县长大人要跟我们攀亲家，你不肯，现在一个小小的亭长，你却急吼吼地要嫁女儿。这个时候，吕后的母亲就显得油腻得多。
你看，油腻真的无关性别。
贾宝玉最出名的是那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但是我们不要忘了，宝玉还说过，“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当周瑞家带着司棋离开大观园时，贾宝玉恨道：“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帐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细细想来，宝玉应是谈论油腻与清新的鼻祖了！
最后，如何避免成为一个油腻的人呢？
我不想列举一二三四。
我们只消放眼环顾，有的人老了，他们还拥有青春，每天在努力地前行。然而，有的人很年轻，却已经成了一个油腻的人，犹如一块凝固的肉冻。
11月19日 晚
薛羽 匆匆写于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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