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手的眼泪

文 / 许大果

“其实，这次辩论的两支队伍都十分强大。双方的总分差距不大，只有一分。”主持在台上宣布，口气里透着点惋惜。“现在，我正式宣布，人类学系最后的得分是215分。”主持停顿下来，故意设下悬念。而她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眯上眼，抿紧嘴唇，在脑海里边使劲挤出“中文系216分”这么些字来。而憋了半天，主持终于接着宣布：“中文系的总得分，”又停，“216分！”

顿时，C207课室的掌声雷动。那一刹那，作为观众的她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这一举动连她自己也觉得吃惊。她使劲地鼓掌，打得直响，以至于双掌微微发痛。或许是整场辩论所纠结成的紧张的网终于被冲破了，她感觉到无比轻松和喜悦。随即，她抓起挎包，一下子从中间的座位转移到了右侧的座位——中文系辩论队的席位。

她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却见到大一辩手们个个红着眼眶，有几个的眼里已噙着泪水。又看看前边的辩手席：师姐们一个个抱在一起，紧紧地。眼泪不断地涌出来，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滑落下来，像是泪泉。她们的眼睛都哭得微微红肿了，双颊红红的。显然，她们的眼泪是被这沉重压抑的气氛早早地逼了出来，只是被压制着，被心里的闸门给狠命地撑住。而这下子，眼泪顷刻间泛滥开来。

或许，在许多人看来，这样的反应未免夸张了。但面对着“道不同不相为谋”与“道不同亦相为谋”这么个辩题，面对着人类学系这一强手，面对着决赛，他们能不紧张吗？这一次中文系派出了强大阵容——全是大二思维敏捷、言语犀利的师姐。她听室友说，在去年的辩论赛中，中文系与“第一”失之交臂，那是师兄师姐心中的痛。再怎么说，中文系辩论队也是传统强队。然而，去年的失利所留下的阴霾却时不时烦扰。可以想象，这给辩论队成员增加了多大的压力。

她并非辩手，可当看着室友一次又一次的训练晚归，听着室友津津有味地讲述着辩论队的种种，她也渐渐被感染了。

不得不说，她佩服辩论队的各位，尤其是师兄师姐们。明明大二的课业就紧张了许多，然而，他们却几乎每晚都坚持训练。室友说，他们为了辩论队，总得在一个星期里翘掉几节课。辩论队的辛苦，自是不言而喻的。而正是在这么辛苦的训练外，师兄师姐们却能在学习上保持优秀的成绩，并且活跃于其他各种社团活动。真的，这一点让她打心底里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