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浩
最近又拿起毛笔开始练习书法,写了几个自以为是的字,于是斗胆在朋友圈里晒,朋友们给面子蜂拥点赞,瞬间虚荣心爆棚。
朋友圈就像给虚荣心开的一个日光浴沙滩,虚荣心就像美女,要够胆有料不怕黑才敢晒。虚荣心也像一个气球,晒得过界就会爆。当然晒也有另外一个功效,朋友们有心或无心的点赞或质疑就像阳光中的紫外线,把此刻的虚荣心消毒,之后才能审视真实的自己,静下心来思考。
小的时候选择了学写字,而不是画画,抑或弹钢琴。因为从父母的角度和条件来看,这是个培养成本最低的兴趣爱好。一本字帖,一支笔,一盒墨汁值几个钱?回头看时才发现,能够成就你最大虚荣心的或许是当时最不起眼的小投入。
虚荣心的大小与最初投入成本的高低相关。初次投入高的,最终期待收获也最大,其成就的虚荣心也越大,但虚荣心不能满足的风险也大,最后的失望也最大。而最初的小投入,如果假以长时间坚持后乘数效力,最终谁也无法阻挡它带给虚荣心的几何倍数的爆棚。
这次晒书法带来的结果,就是朋友们真心讨字,而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朋友我目前能力还写不出来的约字。爆棚的虚荣心往往和自身实力严重脱节,而满足虚荣心的兑现,需要强大的心理和后续继续的努力。
小的时候,在众多练习书法的同学中,我自认我的字很普通,也没多少自信。但在一次中日青少年书法比赛中我获了银奖,而我认为比我字好的同学居然名落孙山。这让当时的我匪夷所思,不过现在想来也不奇怪,就像一桌菜好不好吃的评价,决定权在于食客,而不在于厨师。有时在绝对主观标准的评判面前,所谓的标准,通常是平庸的标准。往往这平庸的标准就给平庸者一个出头的机会,也给平庸者平添了盲目的自信和虚荣心,最后的结果埋没了不凡者,也亮瞎了一批眼。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本褚遂良的《雁塔圣教序》,就像多年前摆在我的面前一样。现在的我对它爱不释手。但记得初学写字的时,可一点也不喜欢褚遂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云亦云,现在居然非常喜欢褚字。有时细想,面对唐代的褚遂良和时下的白百何,我有点汗颜我的善变。面对最初荧幕上的白百何,我很喜欢她的率真。最近面对出轨的她,我居然不喜欢了。我也不清楚我是真喜欢她的本性,还是在屈服于世俗的观念不敢再喜欢她。对待不变的事物,选择变化是多么习以为常。面对变化的事物,抱有初心是多么难能可贵。平庸如我者,总是因浮躁的虚荣心被眼前的事物蒙蔽,被万相迷离。
写字到一定阶段,就会有眼高手低的结果。于是自我安慰道,古人每天写字,而留下来的不过那几个法帖。我们一年写不了几个字,书法上有个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实属正常,于是乎有了懈怠的理由。但看见别人惊艳的书法,而自己又不愿努力,又好高骛远地想有一手好字,这是最朴素的不劳而获。这是人性还是兽性?动物界普遍原则是适者生存,能者为王。动物界的不劳而获者最终只能饿死,只有高等生物的人类平庸者才有机会孕育这高级的下等毛病。
小的时候学习书法,只学一个人的字,只练一本字帖,只求把字写的越像越好。现在学习很多人的书法,可苦恼的是,谁的字也写不像了。这结果看起来有点悲哀,但这看起来的悲哀其实蕴藏着最大的幸运。
知道自己不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比知道自己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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