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笑着说：“看奶奶还有张阿姨，就护士，爱岗敬业，多有精气神。”
叶子点点头。
“女孩子没有事业，久了容易会迷失自己。”哥哥拍拍叶子的头：“有点懵圈的金医生，哈哈。”
“叶子怎么会得这个？”金鹰问。
“我觉得她胃肠太弱抵抗力差，叶子好了之后，找中医调理一下体质。”
金鹰点点头：“我回头跟我爸妈说一下。”
叶子本来想跟哥哥私底下说让小泉哥哥回家，毕竟不是亲哥哥，主要自己心里不好意思。可是自己还是先睡着了。
再醒来，就他一个人，叶子眼睛转了一下没有动。
“我知道你醒了。起来，让阿姨帮你去洗洗，我去给你买早点。”
“我哥呢？”
“金鹰困死了，我刚替换让他睡觉去了。”
都是自己没用，人家感冒一下就好了，自己竟然成了脑膜炎。
那阿姨已经过来了，拿了毛巾和叶子的干净衣服就扶她走了。
洗了，叶子还在那里擦头发，他回来了。
阿姨看着他们说：“我想劝叶子小姑娘把头发剪了，天天发烧出许多汗，洗了没有干就睡了，以后容易头痛。哥哥，你说呢，我怕小姑娘舍不得呢。”
小泉点点头：“谢谢阿姨，下午就带她出去剪了。”
叶子用毛巾捂着头发站住了。
“这也舍不得？人家阿姨说得不错，你等会就躺着输液，然后就睡着了。又发烧，头发还没有干又湿了，喜欢长发以后再留。”
不用说，金鹰哥哥也会支持剪的。叶子嘴里做了口型：法-西-斯！
“骂也没有用。来吃吧。 ”
早餐居然是几个小笼汤包和稀饭：“这个跟我们门口广场那家味道比较像，叶子也吃过吧。”
叶子点点头，这个汤包皮薄汤汁鲜美，他笑着看着叶子吃。要是以往，叶子一定会给他一个迷迷的笑，现在她没有勇气对视他的眼。
她不希望他还那样对她好，她内疚。
“叶子，你怎么了？金鹰说你不对劲，我也觉得有点，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事。”
“你肯定不想我问你的事情，可是什么都不说，这也不是你的个性。”
叶子慢慢吃着，他说得对，自己想叫他走，可是也没有勇气说。
“叶子，你知道你们为什么喜欢临床课的老师吗？不光因为帅吧，不少男同学也很帅。”
叶子微微抬了一下头。
“因为他们的专业很精很娴熟，然后他们上课那种风度，让你们迷住了。都是知识学识人格堆积起来的魅力。”
“还有，你看查房来的医生，大概优劣你也能看出来了，自信的有风度的是成就高的，你看着就不一样。”
叶子点点头。
“我和金鹰的意思都是要你努力一点，去考研，把专业学精。”
“我怕我精不了，我好像没有一点擅长的。”
小泉凑过来，仔细端详着叶子的脸：“说说，到底什么事情让你成了这个样子？”
叶子闭上眼：“没什么，就心情不好。”
“生个病不会这样，你看隔壁那个姐姐不能动照样乐观。到底为什么？”
“我答应你们好好学习，努力去考研。”
“那这样也行，我暂时不问。有点烦我吧？我希望有一天你烦我时能抬头对我大声说：刘鸣泉，你给我滚。”
“以前我也没有这样吧？”
“以前你像个公主一样你敢，现在你不敢。”
叶子不做声，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不再是那个人家眼里的小公主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不自信的样子？”
“因为我发现我许多事情都不会。”叶子嗫嚅着。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都有擅长的和不会的，哪有全能的。”
叶子摇摇头：“我没有什么长处。”
小泉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叶子说：“别把自己弄丢了。”
叶子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他一眼，他正看着她：“你学习不是前面尖子，也一直不错，你也没有十分努力就一直拿奖。也会跳会唱还有一手不错的字，读了不少诗书，应该也是人家眼里羡慕的，怎么一点自信都没了？”
那都是拿不出手的。
“什么事情在你心里过不去？在医院待了几天还不明白吗？除了生死，还有什么事。”
“如果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搞好专业，博览群书，这两点你能够做到的。”
叶子抬起眼睛看着他，他笑笑说：“快吃，等会要查房了，我出去看看附近哪个理发店近。”
下午，金鹰也过来了，趁叶子睡醒了状态还不错要出去理发：“头痛得忍得住吗？出去一下把头发剪了？”
叶子点点头，阿姨说要跟护士长打个招呼，免得有事或者有检查要做找不到人。
护士长点了头，三个人就到附院门口的理发店，好几天没有走这么多路了，叶子发现自己的腿好像有点软，外面阳光也太刺眼，风吹着皮肤起疙瘩。
这么不中用了。
坐在镜子前，叶子看着自己有点难过：脸有些苍白浮肿，一点光泽都没有了。
“剪什么样的？”
“剪最短的！”金鹰说：“不需要梳头的那种。”
理发师是个梳着一撮撮黄色头发挂着大耳环的男孩子，拿着剪刀从镜子里看着叶子，叶子闭上眼睛点点头。
头发咔嚓咔嚓就落地了，叶子感到头也凉飕飕的了，耳听着剪刀咔咔响着，碎发纷纷落胸前背后，簌簌地。
自己肯定是个陌生的自己了，他喜欢的长发也再见了，也好，本来也不值得他留念。
等把理发的围裙摘了，叶子也没有睁开眼睛，她怕自己的样子。站起来转过身才睁开眼，看见他俩的笑容：“挺好挺好。”
现在就是光头，他们都会说好，叶子伸手摸摸，仅仅一层薄薄的软发在头上，留下的头发只有一个指节长，眼泪差点掉下来。
“别心疼了，头发还会长，生病才是麻烦！你这几天吓得我只剩半条命了。”金鹰搂着叶子说。
“叶子，下次你嫂子要找你算账的。”小泉笑。
“真的，那天我打电话问小泉，说叶子脑膜炎要住院，他说赶紧去买机票，差点把我吓跪了，那天那阵吐也吓死我了，哎呦，现在我看你睡觉我都担心。可怜我的小心脏啊。”
“哥哥。”叶子歉疚地反手摸摸哥哥的脸。
“你好了，我就没事了。”哥哥摸摸叶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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