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朴实的文字,对那个时代来说,似乎还冒着热气,真情的还原陕北农民的生活状态。本书着手于1982年,描绘的是1977年到1978年的故事。故事并非发生在思苦忆甜的改革开放之后,而是诞生于活生生的贫苦当下。从陕北风土民情这一局限层面来说,本书比贾平凹《秦腔》更接地气一些,能更直观到陕北的窑洞、贫苦和干旱(但这并不影响《秦腔》也是一部优秀的作品)。
这部作品没有任何生涩感,没有之乎者也的文艺范,文字像是农民一直的质朴,一口气读下来酣畅淋漓,没有任何阻尼感。同时,作品的包容性很强,我觉得对任何年龄段的人都合适阅读,同时我也相信哈姆雷特式的感受和收获,会发生在每个读者身上。
对于莘莘学子来说。少平和晓霞纯洁的友谊是那样的质朴和令人向往,没有任何的功利性(当然也有郝红梅顾养民的反面教材),纯洁的友谊完全建立在读书和学业探讨上。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真实也体现在少安、少平俩兄弟身上,对于旁人来说,他们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气质,勾住人的感情,让人不自禁觉得这两个人不一般,正是因为他们喜爱读书,加上帅气的脸庞和刀刻般分明的五官。所谓相由心生,心由书来(我胡诌的),对于求学者来说,课外书的阅读是何等重要。
对于家庭的中流砥柱青壮年来说。对上能理解为人父母的不易,对下要顶住身上的重担,对家庭和社会要有强烈的责任感,对美好生活的要有顽强的斗志,对爱情要懂得取舍。同时也要有“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乐观豁达,还要有对命运不公的低头接受。
对于耄耋之年的老人来说。真真的回忆了一把“大跃进”和“人民公社”的苦涩,土地的贫瘠和农民的劳苦,那些年除了中国东方或南方少数一些富裕地方外,其他地方的口粮都在生存线上挣扎,甚至包括安徽、陕西等地方饿死人不在少数,那些真切的事实,恐怕对这个半身入土的老一辈,至今都无法释怀的伤痛。
很多地方都让我感动,我的心情也随着路遥跌宕的情节而起伏,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命苦人,很多时候我脆弱的神经,经受不起那些挫折。从这一部的基调来看,在艰苦中一切向好,我不清楚路遥的风格如何,后面两部我真的接受不了太大的挫折,如果像余华的《活着》一样,我可能会痛不欲生。
也有让人欢喜的地方,印象最深是少安和润叶,以及和秀莲的爱情故事,那些青涩的回忆不断在心头泛起涟漪。青梅竹马的润叶和少安的爱情让人唏嘘。润叶对少安表达的大胆,少安自知家庭贫困不能与润叶相好的无奈,少安结婚后润叶的魂不守舍;秀莲对少安的一见钟情,第一次相亲见面就舍不得让少安走,生怕少安走了之间就寻不见了,相处一个月后少安放心不下家里农田必须要走,秀莲便随他一起回了老家。秀莲勤快朴实也打动了少安的父母,很快决定年底结婚。大喜将至时,秀莲从山西再次赶到少安家时,他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不时的瞟着少安,仿佛在说“我好想你”,也同时在等待着“你想我吗”的答复。
路遥笔下的陕北农民,生活困苦,身体绑在土地上,无论大地母亲如何回馈,总摆脱不了缺衣少食,饥饱不定。不过社会即将迎来聚变,生活或许会慢慢变好,“那是一声响雷,大地就要解冻啦”,本书的最后一句话,也预示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美好明天。我估计第二部中,生产大队改编成承包小组的提案很快会落地实现,亩产提升,丰衣足食。感情方面少安和晓霞的日子应该能更加红火,至于润叶应该很难翻身。少安和润叶的感情,或许会在少平与晓霞身上重演,也有可能突破阶级而圆满结合(少平是少安的弟弟,晓霞是润叶的侄女,前者都农民的儿子无权无势,后者是达官显贵衣食无忧)。老一辈可能要退出历史舞台,少平少安、润生润叶、金波晓霞等成长起来后,应该会占用更多的笔墨。期待第二部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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