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是老的辣

下午天上下着毛毛细雨，一男子冒雨跑进来购买几米遮雨的彩条布。

而我家里有一位老年顾客正悠闲地坐在电暖桌前喝茶，他是位正在等车的熟人。那位急着要购买彩条布的男子见到烤火的老年顾客，热情地打招呼，还很开心地自顾自拿条凳子坐在老年顾客身边，两人很热络地聊起天来，将他要购买彩条布的事情丢一边去了。

看来两人是老朋友了！他不急，我急啊。此时没有别的顾客，我正好趁这个空档为他服务，等下来了别的顾客，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了。

而他们这一对忘年交似乎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两人不知在小声谈论着什么，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我站在旁边想问他到底要购买多少，给个具体数目。他朝我望了眼，似乎明白过来了，朝我伸出手指道“剪八米！”然后又接着刚刚的话题和老人聊了起来。

看来指望他来帮忙的希望是落空了，可是八米彩条布一个人裁出来，有点困难。我想反正天冷，不如趁机多活动一下，让身体暖和起来。

有路过的熟人朋友见我一个人裁一块彩条布确实困难，就伸出援手帮了我一把。他这帮忙有四两拔千斤的作用，虽说不是很内行，但总比我一个人折腾强，虽说累出一身汗，不过还是搞定了。

我谢过那位朋友后，再到房里看，那一老一少还正聊得起劲。七十出头的老头儿聊得眉开眼笑，脸上发光。那四十多岁的男人聪明透顶，半个光脑袋正一上一下晃动着。都说女人絮絮叨叨话多，我看男人们比女人还要婆婆妈妈，真不知他俩聊什么越聊越投机。

他抬头问我“裁好啦，多少钱？”

我告诉他六十四元。

他“噢”了一声道“我只有六十元呢！”我不确定他是变相讲价还是口袋里真只有几十块钱，不过我猜前者成份居多。于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有时候碰上吝啬的人，只能一笑而过了。

他们的谈话并未结束，当我将裁好的彩条布捆好歇口气时，只听到老头儿正在讲一个小气的邻居卖菜的典故。

他有一天正碰上女邻居去集市买红菜苔，正好碰到一老农挑了几把鲜嫩的红菜苔过来贩卖。那女邻居立即被这把新鲜的红菜苔吸引，一问价格，五块钱一把，有点儿贵。

于是问“四块五卖不？”

老农摇头。旁边老头儿见了说“你啊，用大钱惜小钱，你老公一个月退休工资四五千，别人挑几把菜几块钱一把你还讲价。你买一把，我帮你出五毛钱。”

那女邻居脸一阵红，踌躇了一阵，还是去别处晃悠去了。隔了一会儿，又晃悠到老农跟前，还是花五块钱买下了那把红菜苔。

老头儿对这个中年男人道，你看，兜来兜去还是买下了，当初花五块钱爽快买下皆大欢喜。我就不喜欢这种讨价还价的行为，尤其像我们男人爱打点小牌，放一个炮都不止输这点小钱。

中年男子频频点头，说确实如此，小本生意买卖沾毫厘，不容易，不容易。

不知是老头儿敲山震虎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两人终于结束了谈话准备各自回家时，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没再和我讨价还价，爽快地付了款。

我在心里暗暗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老年顾客几句话，让我免了和人争论的尴尬，又保全了微薄的利润。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