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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阳光,深深的爱着。

我爱阳光,深深的爱着。

作者: 吾言吾语 | 来源:发表于2023-12-21 09:01 被阅读0次

    大半天都沉浸在《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里,像漂在一条不知前方是什么情况,又不自觉被吸引,亦不想抽身的河流之上,就这样一直向前。

    记不得有几处开心的笑出了声,又有多少页哭的稀里哗啦,心里难过的不能自已,一颗心跟着查理的感受,起起伏伏,高兴担忧,开心又绝望,沉重又释怀。

    有件事一直让我感到困扰,就是每次往事在回忆中浮现时,我从来不能确定事情真的是这样发生,或者这只代表我当时的想法,或者根本就是我自己捏造出来的。我就像个一生都在半睡半醒间的人,拼命想知道自己清醒过来之前的模样。所有事情都诡异地以慢动作发生,而且模模糊糊。

    在医生和心理学专家共同研发的方案里,小白鼠阿尔吉侬通过手术变得异常聪明。查理也在急切渴望变聪明,因为他执着的认为,如果他变聪明了,就会有更多朋友,他的爸妈和妹妹就会把他带回家,他就可以得到很多爱,而不再孤独受伤。

    查理通过测验,成为第一个人类的实验品。一场手术后,他的智商从70飙升到185,很多以前他不曾有过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闪现。他不知道这些记忆是那个智障的小查理真实的经历,还是他的梦境,或是幻觉。这些越来越多在他脑海里出现的影像,更像是一个孩子在向他讲述自己的经历,是那个根本不曾走远的查理吗?他一直都在,就在哪个角落偷偷注视着如今已聪明到可以用几天时间学会十种语言,记住并自然的理解所有读过的专业级书籍和资料,已经超过国际顶尖专家博士们的高智商查理。

    只是,查理的烦恼越来越多了。他的高智商已经让他跟身边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比他还是智障低能时更远。用他的话说:我乘坐电梯经过你的楼层,后来开始坠落,又经过你的楼层。是的,这个全球都无比关注,为之激动兴奋的实验,在成功的激励了无数人后,副作用很快就显现了。

    作为当时智商最高,最有发言权的查理,发现了阿尔吉侬出现了严重的衰败现象。他夜以继日的研究,终于发现手术带来的智商突飞猛进的程度,在持续短暂的一段时间后,会以加速度导致大脑衰竭。也就是说,自己的下一秒,或是明天,或是不知道哪一刻,会再变回那个别人眼里傻子一样的查理,甚至比原来的情况更糟糕!

    他爱艾丽斯,爱的很深,是灵魂的深爱。可他无法走出被本来的男孩查理偷窥的世界,那个缺爱的孩子,用空洞的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盯着他。只要他一亲近艾丽斯,就能看到他躲在角落里盯着自己,他感觉自己无处躲藏,整个人就要发疯。这种感觉,根本无法用他如今超高的高智商来解决,他感到无比绝望。

    如果没有人性情感的调和,智慧与教育根本毫无价值。

    没有情感与爱,智商越高,越是感觉冰冷和孤独。查理努力在越来越多的记忆片段里找寻真相,他如今缺失的情感,究竟是在何时被何事割裂的?

    于是,他一点点回到过去,通过还是个男孩儿的查理的记忆,看到了往事。妈妈以前很爱他,她在乎所有人的眼光,她想向所有人证明他是个正常人。妈妈在小查理学不会读书写字时,不承认他的智商有问题,她不停的重复,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偷懒了,于是,拿起棍子打他,要将他打到会读会写。妈妈还不停的找医生为小查理医治,虽然每次都没有什么效果,但她觉得只是她们还没有碰上对的医生而已。

    虽然爸爸马特每次都会站在小查理前面,跟妈妈解释说,小查理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请求妈妈不要再为难打骂他。爸爸说,小查理很善良,他也很努力,他本来就很好,这些话给了他一些温暖,但并不能阻止妈妈。每次妈妈大发雷霆,小查理都会恐惧的无法呼吸,无法移动,当他感觉有一股热流马上就要喷发时,他只会因更加恐惧而无法移动双腿,直到它们湿了裤子,换来妈妈一顿巴掌或棍棒。

    后来,妈妈怀了妹妹,她就越来越不让查理近身了。到妹妹出生,妈妈变得更加敏感,她担心查理会伤害妹妹,常常像防贼一样对查理怒吼:离你妹妹远一点儿!有一次,查理不小心看到刚洗完澡的妹妹,她的身体比自己少了一点东西,便被妈妈一顿发疯似的责骂。再后来,终于在一个黑暗恐怖的夜里,爸妈争吵的厉害,他被爸爸带出家门,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查理多么想跟爸妈说,我爱妹妹,我不会伤害她,我希望跟妹妹一起玩,我会照顾她,我会陪她玩游戏,我什么都听她的。可是,妈妈不会相信,妹妹也不会理他。

    智慧是人类最伟大的恩赐之一,只是在追寻知识的过程中,对爱的追寻往往就被搁在一旁。

    缺失了爱的小查理,单纯的渴望着被爱。即使别人都在嘲笑他,他也会跟着他们一起笑。他只是喜欢别人在他身边,就会愿意听他们的话,从来不会反对质疑。他渴望变聪明,渴望回到自己的家,回到爸妈和可爱的妹妹身边,像个正常的聪明人一样,让妈妈开心,让妹妹骄傲。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勇敢的做了人类第一个变聪明的实验品。

    智商飙升后,查理站在山顶,俯视周围的人,看着他们拙劣的演技,凝视他们望向他时带有恐惧的眼神,感到一阵恶心。原来,自己以为的他们的好,都是自己傻傻的以为。每个人都带着愚蠢的目的,用笨拙的手段在故作聪明……

    直到查理知道了实验的副作用,就是自己很快的,不确定究竟有多快的,会回到糟糕的过去。那个两眼空洞的小查理从未离去,自己只是暂时占了他的空间,他就在那儿静静等待着,等待重新回来。就像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在光明中无所适从,但重新回到黑暗,绝对是更大的绝望。

    谁能说我的光明就比你的黑暗美好呢?我有什么资格说呢?

    见过爸爸马特,他最终也没能认出自己来。又在还有理智时,鼓起勇气回去看了妈妈,查理终是想问问她,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赶出家门。却在真正站到妈妈眼前时,万语千言都憋在了嗓子眼,只能发出一个音节:妈妈!

    妈妈已经不是那个像战神一样的妈妈了,她时常会忘了自己是谁,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妹妹回来后,激动的抱住查理,说她们需要他,请求他留下。查理不知道,如果自己还是那个智商70的人,妹妹会不会这样说,不过那些并不重要了。他多么想给她们安全感,给她们依靠,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回到过去,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们。

    即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反抗,都在呐喊,都在奋力想留住光明,黑暗还是很快到来了。在隧道的尽头,查理被困在里面,很快,他就安心的成为了那个男孩查理,他很努力的想学会读书写字,想对身边每一个人好,想变聪明。原来面包店里嘲笑他的朋友们,在他变聪明后开始害怕他,他也被老板开除,这一次,他们又全然的接纳了查理,并跟过去一样保护他,成为了回来的查理最好的朋友。

    阿尔吉侬死的时候,查理将它埋在门前。其他用来做实验的小动物都是直接扔焚化炉里的,查理不能接受阿尔吉侬跟它们一样,毕竟,他和这只小白鼠一样,虽来自黑暗,但都曾见过光明。查理给阿尔吉侬的坟墓献上一束花,纪念他们共同努力的日子。在他变回原来那个查理后,朋友们会时常给阿尔吉侬的坟墓献花。查理说,科学的失败,也是一种进步。阿尔吉侬和查理,都奉献了自己的时光和生命的一部分。

    在阳光下的我,虽然哭的稀里哗啦,但我怎么可能理解从黑暗中走出来,又再次回到黑暗中的查理。可我看到了,曾经在灰暗中孤独无助,那么渴望光明的那个自己,跟查理一样经历过很多噩梦,不同的是,我一直被很多人爱着,家人朋友陌生人。所以,我知道我是幸福的。

    此刻,感恩自己的此生,虽有阴云,但一直活在阳光下。我没有资格说,活在阳光下的我就比黑暗中好,但我真的很爱阳光,非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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