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小区,还未走至楼下,就被对面一楼邻居家栅栏里的蔷薇花迷了眼。“哇,蔷薇花开啦,快走!”我催促儿子加快脚步。我们轻跳过几块大石头,迫不及待地来到她们跟前。这满架的蔷薇花啊,一朵朵,一枝枝,团团簇簇,泼泼洒洒。细长的枝蔓缠缠绕绕,哪里都是花,每朵花都不大,却几朵、数朵亲密地挨挤在一起,层层叠叠,极尽绽放。轰轰烈烈,极尽绚烂。我被她们盛世浩荡的花势深深打动。细雨微风,白色的栅栏,盛放的蔷薇,她们是寂静中的满架奢华,繁复美好。
我拿着手机不停拍照,远的、近的、拉放、特写,生怕遗漏下每一朵花开的模样。儿子也欣喜地紧随着我,“快,妈妈,拍这一枝,这一枝花朵更大!”“你闻闻,倍儿香甜!”我边闻边跟儿子对话。我们的声音引得邻居推开门来,大叔笑看着我拍照没说话。我歉意地冲大叔笑:“你家的花儿开得太好了!”“那就多拍几张”,大叔的笑声明快爽朗。“喜欢就折几枝回去插瓶里,能再开好几日呢!”大叔满是热情地说。“不啦不啦,我把她们的美好留存在这里!”我笑着冲大叔扬扬手机,又俯身继续拍。拍得入神,被一根晾衣绳碰到头。邻居的心思真是巧妙,晴日里衣架上晾满衣服,蔷薇花的香肯定会熏染着衣服。那穿上浸润花香的衣服,岂不是会发自内心的欢欣?
我一边想,一边腹诽着自己的手机,不如调焦相机能更好地拍出她们的明媚醉人。我对了一朵饱满到要跳下枝头的花,细嗅,那淡淡的香甜,混合着记忆,在心头晕开来。
我的大学校园,风景如画。校医院附近有一个花廊,廊架边栽满了蔷薇。一到五月,小南风一起,廊架上爬满了枝叶,密匝匝的蔷薇花打老远就撞入你的眼眸。你不由自主挪到跟前与她们对望,她们有的三两朵一枝翘首以盼着什么,有的好几枝相约着一起爬到高高的架顶望风景,有的枝和花伸出老远,像是要挽留驻足后离去的裙摆。下午的阳光轻柔地倾泻在蔷薇架上,透过叶隙把细碎的光斑撒在廊柱上、地上、走过的同学身上。我和俊燕,毛毛每人捧了一本小说,坐在廊架附近的草坪上,不想看书的时候就闲聊几句,望几眼轻悠悠微颤的蔷薇花,临走时摘下几片花瓣夹进书页里。
记忆里最清晰的是有一次毛毛生日,我和俊燕商量着送她一个别致的礼物。忘了是谁提的议,我俩那天起个大早,带了剪刀和黑塑料袋,跑到花廊偷剪了几枝沾满晨露的蔷薇花,又怀揣着没被发现的窃喜溜回宿舍楼。趁大家伙儿还没起床,我们把精挑细选的花枝用胶布固定在毛毛的宿舍门上,又小心翼翼装了些花瓣进信封,而那粉红的信纸上是我俩最美的祝福。
时隔多年,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毛毛看到蔷薇花时的激动和喜悦,还有她们室友的惊奇和羡慕。那个早晨,那几枝蔷薇花和几个女孩明净的笑容,一直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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