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同僚？

艾云尼已经失踪了几天，那场大雨也把很多痕迹都抹去，这让霍辰的搜索工作变得困难。但作为特殊部队，在丛林执行搜索任务自然是难不倒他的，配合透视眼的能力，霍辰相信，即使把整个山谷翻一遍也不成问题。
　　不过霍辰没有时间进行这种地毯式搜索，短暂衡量后，他按照艾云尼常走的那条路线开始搜索。这条路线是艾特维拉告诉他的，虽然艾特维拉也告诉过他村里的人在那条路线附近搜索过好多次也找不到艾云尼的踪影。
霍辰觉得这是因为他们不专业。
　　凭借透视能力和丰富的搜索经验，霍辰能在开阔的视线范围中寻找被无意或者有意掩埋的蛛丝马迹。被踩过的草丛、被掩埋的物体、被刻过的树干，这些都是霍辰努力寻找的对象。在山谷的丛林里搜索了大半天后，霍辰终于在丛林的深处找到一些凌乱的脚印和血迹。
　　44码，男性，重约……60千克，这种鞋底纹路……是山地靴……
　　这些脚印，肯定不是艾云尼留下的。那到底是谁？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估计有一段时间了。霍辰又仔细观察四周，结果在一束草丛中，他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东西——弹壳！
　　霍辰连忙捡起弹壳进行鉴定，可结果令他更加疑惑了。他能断定，这种弹药是军用的手枪子弹，与霍辰平时使用的手枪弹药一样！
　　难道，总部派了其他人过来？来救援吗？
　　“咔嚓。”
　　有人！
　　一声细微的响声足以暴露了来者的位置，对方很明显不慎地踩断枯叶下的树枝。霍辰瞟向来着的方向，视线穿过树干和枝叶，果然发现了一个人影——而那个人的姿势，明显在举枪。多年的作战经验让霍辰毫不犹豫地往地上扑倒。
　　“砰！”
　　枪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极为刺耳，一群枝头的麻雀吓得飞离了枝叶。霍辰不禁回望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在那后面，一棵树的树干被打出了一个圆洞，如果刚才的动作慢一点，那个洞将会出现在他的头颅上。
　　怎么回事？这条村不是没有军人吗？难道……
　　霍辰犹豫片刻，突然站了起来，高举双手作投降状，大喊道：“别开枪！别开枪！自己人！”
　　枪声果然没再响起，估计是霍辰的话起了效果。不一会儿，一把厚重的男声从刚才子弹来袭的方向传来：“双手摆在头后面，转身，慢慢地转！”
　　听到这句话，霍辰倒是安心下来，慢慢地原地转身一圈，边说：“老兄，是自己人啊，看，我也穿着军服。”
　　随后，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了。他是一个高大健壮的黑人，身上穿着与霍辰相似的特别行动组军服，手上握着的手枪也和霍辰的常规装备一样。
　　赌对了！霍辰暗想。
　　“老兄，别拿枪指着我好吗？我的天啊，你的左手怎么了？”霍辰现在才留意到他的左手被大面积灼伤过，一大片皮肤都被烧焦了，手臂无力地垂着。
　　黑人仔细地看过霍辰伸长残破的制服，才说：“你……是特别行动组的机师？”
　　霍辰倒没想到对方居然认出自己是机师，想了想，才点头道：“对，我是机师。我没有带枪，拜托，你也别用枪对着我好不好？”
　　“你的飞机呢？你是来带我们走的吧？”
　　“我的……哎，都怪那场大雨，”霍辰斟酌着说，“那场雷暴雨把我的飞机打残了。我能站在这里已经很幸运了。”
　　“哼，那场雨。”黑人终于放下了手枪，说，“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上头真是低估了她的力量了。我们的任务失败了，走吧，现在恐怕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去了。”
　　霍辰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捶了一下。
　　“那个女人……艾云尼？”
　　“不然还有谁，就是我们任务的目标任务啊。”那个黑人转身示意霍辰跟上，“我们负责捕获，然后等你接应我们返回C区，该死的，还以为这婊子很容易对付呢。”
　　“那……她现在。”
　　“艾云尼？”黑人说，“死了。”

“可以开始了。”莱斯特对坐在床边的海地人说。
　　海地人他点点头，轻轻把自己的手按在艾云尼的额上。
　　莱斯特又对躺在床上一脸紧张的艾云尼说：“艾云尼，别怕，他会帮你找回你的记忆。”
　　“嗯。”艾云尼对他报以微笑，闭上眼睛。
　　在海地人的控制下，艾云尼感到头部传来一阵刺痛，就像一支针刺在她的头颅上。一个个不清晰地场景不断在她眼前回闪，与此同时，海地人也与她一起经历着这些回忆。

看到那具躺在草丛中的尸体时，霍辰不禁皱眉。
　　“我的搭档戴夫，能力是制造幻象。多亏了他一直制造幻象，我们才没有被发现。不过他伤得实在太重了，昨晚断气了。”黑人把手枪插回腰间，扶着一棵树艰难地坐下来。他的左腿好像也受了伤，一拐一拐的，左手又完全失去知觉，这对他的行动造成极大不便。地上有灼烧过的痕迹，一旁有宰杀过的动物尸体，想必打猎也费了他很大的劲，那弹头和血迹，应该也是在打猎的时候留下的。
　　霍辰仔细检查了戴夫的伤口。他大半个身子都被烧焦，又躺在这种丛林环境里，恐怕细菌和病毒要了他的命。
　　“那婊子的尸体埋在那边。”黑人冷不防地指着不远处一个被巨大叶子覆盖的草堆说。
　　霍辰连忙用透视之力望向草堆，草堆下的尸骨袋里果然真的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那熟悉的脸孔，的确和艾云尼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裙子，那是不可能出现在艾云尼身上的装束。
　　没错，这就是村子里的艾云尼！
　　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看上去会一模一样？
　　为什么鲁尔和莱斯特都会误会她们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霍辰竭力制止着冲上去把黑人暴打一顿的冲动，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那个女人没有晕过去，”黑人叹了口气，“被药针射中后，她就发了狂似的，一手指着我们，然后天上仿佛一瞬间就乌云密布，几道闪电就往我们劈下来。催眠药好像都对她无效，妈的，我顺手抽出手枪就对着她开枪。我没打算杀她的，谁知那枪偏了，正中心脏。”
　　霍辰终于忍不住徒然大吼道：“你！你怎么可以杀了她！”
　　黑人呆呆的看着他，皱眉道：“靠，你干嘛这么紧张！她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我……”霍辰心中暗叫不好，只怕会让黑人起疑，幸亏他马上假装怒道：“她是谁关我鸟事！妈的，我大老远飞过来把你们接回去，现在飞机爆了，你还告诉我目标人物被你不小心弄死了，我还干个鸟啊，”说罢气愤地往地上一坐，“现在好了，我都没脸回去了。”
　　霍辰的演技可谓精湛，黑人苦笑一下，说：“怕什么，把尸体带回去也够了，上头不是说，只要捕获到身体就行了吗？。现在唯有再请求空中支援吧。”说着，他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抽出一个卫星电话。
　　糟了。
　　“呼叫基地，空中支援人员已到达，但空中运输单位受损，无法返航，请求再调动空中支援。”
　　“请稍等。”电话被调得很大声，连霍辰都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刚刚确认，先前调动的空中支援人员霍辰仍在路上，尚未到达目标地区。”
　　这段诡异地信息让霍辰的心沉到谷底，他不禁望向黑人，一下子看到他眸子的慑人的杀气。
　　黑人以最快的速度扔下电话，抽出手枪。与此同时，霍辰往一旁的灌木丛一滚，透视之眼同时瞟向黑人的手枪。
　　“砰！”
　　巨响之后，一颗子弹贯穿了霍辰的大腿，他的身子猛地抽搐一下，却丝毫不敢停留，抓起一手沙土就往黑人扔过去！黑人连忙别过脸，怕沙尘入眼，也不敢再贸然开枪，趁着这个空当，霍辰抓起一根较粗的树枝，用尽全力一蹬，直插向黑人！
　　“傻瓜！”黑人讥笑一句，对着霍辰的心脏就开枪！霍辰却并无丝毫退缩之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霍辰猛的一拧身，手中的树枝变刺为压，把黑人的手枪往下一点……
　　“砰！”
　　第二发子弹打中了霍辰的小腹！但这却阻止不了霍辰，他的另一只手捏着金属弹壳，就往黑人的眼睛插去！黑人一手被挡下，另一只手又失去知觉，更不料霍辰会出此狠招，想躲也躲不开！
　　随着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黑人的左眼被弹壳活生生地刺穿了，鲜血从他的眼窝直往外喷，流了一脸，他的脸容更是因痛楚而扭曲了。
　　霍辰熟练地反手摸向黑人身上的军刀，这时，黑人已经忍着痛，把手枪死死地抵着霍辰的下巴，厉声喝道：“别动！”
　　“哼，”霍辰却对黑人诡异一笑，一口血喷在黑人的脸上，抽出黑人的军刀抵着他的脖子， “我早就看到了，你只有两发子弹而已。”
　　“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