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

作者: 心若在黎 | 来源:发表于2020-09-12 20:33 被阅读0次

    有一天,我问四月天:“你觉得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吗?”他看了我一眼,想都没想说了六个字。我当时都笑趴下了。这几个字,就不在这敲了。我想,即使没有被我记录下来,也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脱口而出。你知道,无论你活在多么理想的世界里,总有人拉你回到现实,并不偏不倚地击中你的软肋。

    发新校服了。订的180码,他很郑重地要求我把裤腿截短,并且自己画了一条线。我一看,这也太短了吧。

    他手一挥“不短,就剪吧。”

    我再三质疑“你确定不短?”

    “绝对不短。”

    “这也就8分裤,一剪子下去就没有挽回余地了。”

    “我知道。”他说。

    后来有一次,我跟邓同学的妈妈聊到这件事。她恍然大悟般说,怪不得我们儿子天天把裤腿装袜筒里。随后还发了一张照片给我看,背着书包,卷着裤腿,像刚撒网打鱼回来。

    这就是现在孩子们的审美,不管男生女生,都是8分裤吊着。露着个性的鞋子,和带标的袜子。而几年前还是上衣比实际尺码大俩号,裤子又肥又长。

    我看中了一个老房子造型的陶瓷摆件,好几个款。我问四月天,你觉得哪一个更好看?他说,你应该问哪一个更丑,我现在发现你的审美正在向老年靠拢。

    “我突然发现,咱俩的审美观好像越来越万水千山了,甚至南辕北辙。”我说。

    他回道:“自信一点儿,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因为非常喜欢《当幸福来敲门》这部电影。于是,突然有一天,决定买它的纸质书来读一读。但中文版一直是缺货状态。大致看了一下评论,有人说书写得很精彩。也有人说,读起来远没有电影经典。我想了几天,终于还是打定主意。不亲手翻一翻体验一下,怎么知道它好不好呢。这也是我买的第一本双语版的小说。

    十七年间,我只见过大舅母四次。第一次,是在2004年的春天,她提了一桶鱼汤给我。第二次,是在相隔不久,她本人不吃肉,包了一次素饺子给我。第三次,是在一个亲戚的婚礼上。这次,是第四次。

    不是很熟,就因为在她起身的时候,我下意识抬手扶了她一把。她对我的态度比对别人要热情很多。就好像四周一片漆黑,突然有了那么一抹光亮,哪怕它很微弱。那一刻,心里也会突然一热。这种感觉,我太懂了。

    一直以来,我所了解到的大舅母,都是从相干的和不相干的人的闲言碎语里。当然,没有一句是客观和肯定的。多亏我有自己的独立思想,要不然真的会被这群戏精带歪了。

    我也始终固执地以为,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善解人意是个什么东西?委屈自己去哄别人开心吗?

    说起这些陈年往事,自然而然想起去年我唯一被四月天气哭过的一次。一个亲戚的生日,现场每人分到一块生日蛋糕,我因为饮食习惯,不吃奶油,当场也解释了,所以没动那块蛋糕。

    我不觉得这是多么大的一件事。但回来后,四月天面对面问我:“装一下都不会吗?”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激动,当时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下来了。其实,我会装。有时候还能装得很像,甚至别人还会信以为真。

    但是,对于某些人和事,我连装一下都懒得装。不然呢,我在演戏,你却当真了。比的就是谁更尴尬。你觉得我应该去做,我也觉得我应该去做。但我还是没去,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你就一味肤浅地认为是我不好。其实不是我不好,也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们相处得不够好。

    你有这样的亲戚吗?明明很讨厌,却又不能撕破脸。还要装得很亲。

    周末,还没起床,就刷到一个短视频。三个人在吃烧烤,他们在同一时间,发了一条同样内容的朋友圈“我喝多了,谁来接我来?”并约定谁手机先响谁就输了,去结账。

    人家说,评论里都是人才,我连滚带爬去看评论。

    有人说“看似输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而赢的人,生活中输得一塌糊涂……”

    有人说“我不发,我怕我爸看不到。”

    是啊,你也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着,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男人已经娶了你妈吧!

    那天,听人说,如果你喝多了,不哭、不闹、不打电话、能自己起身准时回家、还能清楚地记得白天经历了什么、知道明天要去干什么、然后到家倒头就睡,你该是多么的孤独……

    看到还有人评论“不试,让亲人担忧,便宜了看笑话的人。”

    突然就想起,我最后一次冲动发的那条朋友圈。几分钟后,弟弟的电话打过来了。稍后,妹妹的电话也打过来了。紧接着,还有几段没意料到的其他人的留言。

    不想被人牵挂,也不想被人看热闹。

    那天睡前,我只在记事本里写了一行字:从此以后,朋友圈永久可见,永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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