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里的歌声

小河里的歌声

走在水泥马路上，我满心满眼的惬意。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轻轻的溪水，感谢你从发源地就开始静水渗流，慢慢地，安安静静地，从不慌张，从不寻找，滋润了一路的杂草树木。

当汇集到小河道的时候，你开始成型，那么软那么柔，那么深入土地。我喜欢你的不闻不问，不声不响。

你的高潮是跨越有落差的河道，白色的浪花，无色的水珠，突然由高处跌落下来。如此欢腾，如此肆意安然。

我喜欢静静地蹲在河边看着静静流淌的小河，还有河边漂浮的水草。近几年以来，河道污染得到整治，河流流量虽然没有儿时的大，但是依然清澈透明。

家乡有一条小河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小河两旁是堤坝，数年的演变长了树，还盖起来一排排的房子。每次出门坐车途经的马路都是围着这条小河走。马路翻新了很多次，河水却从不断流。

这条小河途经我的两个母校，连着我的初中小学。

当我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有好多男生喜欢在塘里光着身子洗澡，这塘无非就是农户为了引水进田，在河道狭窄处拦起的小水库。我很小，平时也没什么玩伴，大热天的下午不得不硬着头皮经过男孩子们洗澡的地方，去给爸爸买一包烟，几块豆腐或几斤酒。

我路过的时候，明明看见了他们光着身子，表情上是万万不可承认的，于是假装自己头也不偏走过去，其实害羞得耳后根都火辣辣的。

这时心里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子呀，要是我是男生绝不会害臊。

高中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正式下到河里洗过澡，唯一的一次就是小学毕业跑到膝盖深的河里，浮点水花起来凉快凉快。导致我至今都是旱鸭子一枚。

河里不仅全是宝贝，还是儿时最喜欢的天堂。

过清明节时，我们这地方有做菜菜饭的习俗。所谓菜菜饭就是把糯米和粘米按比例混合好，浸泡捞出来，再放腊肉丁，花生，黄豆，板栗，蒜等，其中色葱和蒿菜是最为重要的材料。

最后把所有原材料混合好，一蒸熟就大功告成，色香味俱全。

野生野长的色葱跟蒿菜最好，而河边水分充足，土壤肥沃尤其常见这两种植物。所以我跟妈妈喜欢在阴天里提着篮子，拿着剪刀，小铁锹去河边找这些宝贝，每一次都收获颇丰。看着一篮子绿绿的植物，心里乐开了花，小河静静淌，岁月悠悠并回头。

既然有河，当然少不了捉鱼摸虾。这河里只能捉鱼，虾倒是摸不着，那虾小的要命，能看见它瘦小身躯就不容易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爸爸在河的上游放了一点毒鱼的药。然后我们一家子就跑到河的下游开始拣鱼，这下子真的是拣干鱼了，哈哈。

直接用小网兜的口子在河里捞都能捞起鱼来，其实鱼基本上是没有被毒死的，只是被药味给闷晕过去了，要过一阵子才能缓过来。

石板里的鱼需要用小树枝伸进去赶，河边水草里的泥鳅等需要用脚踩，撮箕口朝上放好，泥鳅就自然顺着到撮箕里去了。当我用手伸进石板里去捉螃蟹时，我的手被螃蟹咬了一口，啊，差点就滑倒在河里了，只见血往外冒，那一刻恨不得把螃蟹碎尸万段。

而我哥站在河中央用网一捞起来，咦，是条大泥鳅呀，不好，太大了，是条水蛇，撒手都撒不快，把网和蛇全部扔出去啦！

捡来的鱼、泥鳅、螃蟹拿油炸得又香又脆，可以混着辣椒炒，也可以下清汤酸汤。野生野长，天然无污染。

这期间最奇妙的事是，哥哥俩经常在河里捉鱼玩，先后放了两条七星鱼在家里的鱼塘里面。没想到“泛滥成灾”，刚好一公一母，来年看到很多小七星幼鱼苗浮出水面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的恩赐。这鱼种迅速繁殖起来，50元一斤起价，缓解了家里面很多次的经济窘迫。

我尝过河里的水。当时坐在河边石头上歇脚，口特别渴，看了又看，周围没有垃圾污染河流，而且水这么清澈透明，喝一点也应该没有关系的。于是一下子猛喝了几大口。好甘甜的滋味！

尴尬的是，后来去到河的上游，竟然有人往河里倒垃圾，当时怎么这么傻哩……没事，河水流了这么远，自我净化能力强，喝点也没关系！

现在河边的马路上都设得有垃圾桶，人们的保护环境意识越来越强烈，河的流量还是不大，但水草茂盛，植物杂乱横生，有一种自然的凌乱美。

每次一回家路过河流的时候，就喜欢安安静静地注视它几分钟，那么安详可亲，好久不见，我的河流，我的家乡！

河里的水从来都不会逆流回来，就像我一去不返的年龄。希望自己温柔善良以待这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