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二胎开放后的第一批孩子上小学了。六年前，校区开始招生，每班30人左右。第二年有四十人左右，第三年第四年逐渐增加，第五年每班四十七八人。今年，目前符合就读条件的有229人，如果还是只有4个班，那可就有点多了。教室还是那么大，老师还是那些人，班却不是从前的班了。
这是否可以说明，尽管大家的生育意愿不如从前，但是假设条件足够的话，中国人还是认同多子多福的观念的。毕竟二三十年前，中国广大农村地区绝大多数的家庭都有两三个孩子，四五个的也不少。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家四个，伯父家3个，大姑家4个，小姨家3个，只有70后的舅舅和姑姑生了一个儿子就打住。
从理论上来讲，孩子多的人家因为贫困，因为父母精力不够，培养出优秀子女的概率会大大降低。可是在一个不用拼爹，所有人都不上培训班的时代，兄弟姐妹多的孩子明显的生活自理能力强，学习态度更好。道理很简单，没有人溺爱、从小就要承担家务的孩子更能吃苦，也更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也由于父母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哪一个孩子身上，每个孩子的压力都不大，完全可以按真实的天赋来发挥，爱学习的就好好学，学不进去的就早点出来打工、结婚生子，这也没什么不好。
我家有四个孩子，不是每一个都出人头地，但确实每一个都很善良，都走在正道上。小时候家里如果有人给了一个苹果，那就是两刀切成四份，一人尝几口。家里偶尔包饺子或者杀了鸡，老早就期待着掀开锅盖的那一刻，然而因为人多，灶台上绕了一大圈碗，自己能吃到的也不多，通常没有再加一碗的机会。即便是逢年过节，父母炸了一大麻袋泡果，我们一人几根，也不过几天就吃了个底朝天。哈哈，那时候是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怀抱一大箱零食吃个够。
因为负担重，父母亲会比别人种更多的庄稼，不仅自家的地一块都不空，还要种外出打工者留下的地。其他同学周末做完了作业还可以玩一下，而我们呢？大部分时间都埋在地里帮忙干活。我从小就非常不喜欢干农活，为了以后不延续父母的道路，便非常认真地学习。从这个角度看，幸好小时候吃的苦让我比别人更早地意识到不好好念书的后果，否则现在只怕更底层。
血缘关系实在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关系，兄弟姐妹们之间的亲密感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所无法替代的。姐姐读初中的时候，就会把早餐里的花卷或者馒头省下一个来带给我们几个吃（那时难得吃到这些，也视为美味）。我读初中的时候和妹妹共打一份两块钱的菜，我跑得快，就打好了站在路边等她。姐姐在镇上读高中的时候给我们带过一份路边摊的炸鸡柳，那时我觉得简直是人间美味。我读大学的时候也会指导弟弟妹妹的学习，会从生活费里省点钱来接济他们。如今四人都已经长大，放假的时候还是会想着凑到一起聊聊。
班上有两个男孩有妹妹，一个见我发了多余的少年报，请求我给他带回去给妹妹。另一个也会偷偷把午餐里的鸡米花包好带回去。这种爱真的令人感动。相比于其他人，在兄弟姐妹之间学习爱的功课是最不容易受到伤害的，这种安全感会让他们在付出真心时更加勇敢。而且我发现，我那两个独生子女表弟最终都没有读好书，反而是这几个多子女的表兄弟家现在过得更殷实。所以，孩子多也挺好的。
2021年6月28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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