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越少的历史,或许才是真正的盛世
新的一年,总算能合上了那本600多页的《金雀花王朝》,这本书拖沓的已经读了半年有余。
庆幸有缘能看到这样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用6个月时光去穿越那200多年的英雄与骑士交织创造出的传奇世界,怎么算都是让人兴奋的。书的作者丹·琼斯曾经说过:“如果讲述历史不能让人觉得有趣,那应该附上刑事责任!”可以肯定的说,丹·琼斯做到了。当然除了作者本人以外,书的译者陆大鹏作为社科文献的金牌翻译,更是为丹·琼斯的幽默与清晰逻辑润色了很多,翻译丝毫不显得生硬,又不失壮阔与华丽。所以,深感自己是幸运中的幸运。
丹·琼斯原著,陆大鹏翻译的《金雀花王朝》合上书本,本来想去洋洋洒洒如同过往去写一篇文章,称之为读后感,事实上是向赞美一下英国历史上那个伟大的时代,赞美一下骑士精神,赞美一下《大宪章》,甚至赞美一下金雀花王朝那些被英国史上称为最卓越的帝王,毕竟这个时代如同日本战国,有太多值得肯定与赞美的东西。
本来一切都似乎水到渠成,上网进一步查阅些许相关资料,再整理一下思路就能写出一篇历史的赞歌。然而,当我无意间看到一些资料的时候,让我不得不放弃原来的思路,想去写点儿别的。
很应景的,现在的京城,两会正在如期的进行。
爱德华三世是金雀花王朝中最卓越的帝王,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在位期间巩固大宪章的成果,将法制上升到新的高度,征服苏格兰,克雷西战役中大败法兰西。
一位伟大的国王,创造金雀花王朝上的一个盛世。贵族与平民似乎都应该为此而感到兴奋与自豪。
爱德华三世被认为是金雀花王朝中最卓越的国王然而,直到我看到另一种内容:英法百年战争。
1337——1453年,一共打了116年的人类历史上最长的一场战争,其开端正式起于爱德华三世,这个盛世帝王。当然,现在提起来百年战争为人所津津乐道是圣女贞德的故事,是一些英雄的史诗篇章。这似乎是这场战争唯一留给我们去讲述的内容。
然而,我觉得,并非如此。
剥去那华丽的辞藻与历史的外衣,战争的背后满是疮痍和泪痕。可以这样说,英法打了116年,英法百姓苦了116年。战争庞大的开销增加了人民的赋税,不只如此,英法贵族和平民在那个时代还要面临黑死病与战争死亡的双重威胁。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爱德华三世却如何算得上一个盛世帝王?他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我是一个更爱读盛世历史的人,更愿意看励精图治,文治武功的帝王时代。如同汉武唐宗,永乐大帝,中国历史所给予的更多是明君贤君,盛世帝王。
然而,在盛世的背后,却又隐藏了些东西。汉武帝三征匈奴,唐太宗南征高句丽,出兵突厥,成祖帝横扫大漠,击溃蒙古。在这丰功伟业之后,似乎是遍地的尸骸和高昂的税收。当然,这样的功绩如同一个巨大的刷子,轻巧的涂抹,掩盖了背后瑕疵。
但终归要去思考一下,当时的人民,生活在那个被我们后世,或是历史书中反复提及的盛世当中,他们也如同现在的我们一样激情彭拜,还是被恐惧所萦绕呢?
中华的智慧在于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如何取舍便成为了一项难题。事实上,过多的锋芒的背后往往是一片空洞,只是人们更容易满足于表面,而少了思考与探索。包括历史的那最真实的谎言。
卢森堡,一个公国,一战二战两次无条件投降德国。德军一到,就投降,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唯一一个创造地处西欧两次世界大战零伤亡的国度。当多少年后,我们拿起书本,拿起课本,去阅读那宏伟的战争和感人的故事的时候。卢森堡人会否恼火,由于祖先的懦弱,让自己的国度失去了成为近代史主角的机会。或是留着日耳曼热血的德国人,会为先人的努力而欢呼雀跃。
美丽而弱小的罗森堡在二次世界大战中创造了“奇迹”实际上,似乎并非如此。
帝王的伟大似乎并非在历史书上的大书特书,现在觉得反而是那历史少有记载的时代的人最幸福。这大概就是所谓历史的中庸,既不是盛世,也不是末世。少有作为而并非无作为的时代,才是真正的盛世。否则,就如同张养浩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所述那样: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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