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书架上的很多书,都是多年前购买的。那时候,刚有当当,经常搞活动,无论是什么书,只要是便宜,三五块钱一本的,就下单买回来。有些随手翻翻,有些就一直摆在书架上了。
譬如这本叫《韩素音的月亮》的小书,因为前一阵子房屋翻新,书柜整理,才突然又出现在我的视野。这一本1998年初版的日本女作家茅野裕城子的小说集,很薄,只有三个中篇。我想这么薄的书,应该能耐着性子看完吧。于是从书架上拿起了下来。
没想到这本小书还是王朔作的序。序做得挺有趣,是王朔的风格,敢于把那点不怎么好明说的东西说出来。第一篇就是与书名同名的小说《韩素音的月亮》,读了之后才发觉之前有读过这一篇,偶见一些字词下有浅浅的划痕。这一次再读,就不像以往那样珍惜了,一句一加大大咧咧的划了。因为以后,也不再可能会来读这些书,就算再翻,也只看划线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韩素音就是《城南旧事》的作者,看了之后觉得不对,才发现韩素音是指另外一个作家,《城南旧事》的作者是叫林海音。
于是去查了韩素音的生平,英籍华裔女作家,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比利时人。大概是韩素音在什么书里说过“最美最大的月亮,是北京的月亮啊。”这篇写一个在北京游历的日本女人的情事的小说因而叫《韩素音的月亮》。
(一)
月亮,是一个可以寄托所有情感的意象。
我也喜欢月亮。月亮是所有生性孤独的人的朋友。看过很多关于月亮的描写,不过这篇小说里关于月亮的描写还是让我有点新鲜。
“一轮大得惊人的满月砰的一声浮上了天空”。这种描述非常有动感,其实就是有时候我们突然抬头,跟月亮撞个满怀的感觉。
“一轮圆月微笑着,好像一切都知道。”月亮,是孤独的人最亲切的安慰。
“窗外并排站着的北国白杨的树尖上,是一轮用针尖一碰就会流淌下来的满月。”这个也是非常有动感。
“那时候,总是那轮满月,大的发狂的月亮在那里漂浮着,它那一切都知晓的温和的辉光,把我轻轻笼罩起来。不要紧,安下心来吧。”
(二)
后面的两个中篇,读起来有点囫囵吞枣。
意蕴上跟第一篇一脉相承。以我这样的年纪看,都是一般任性的姑娘,任性地漂浮,任性地体验两性的关系,却有着宿命般的落寞。
没法拥有这样的任性,似乎是人生的遗憾,但有过这样的任性又如何,仍是落寞。任性也是一种能力,不是想任性就任性。后两篇里的姑娘,都是移民二代或三代,身份及文化的作用很复杂很撕裂,渲染出一种无根的情绪,暗示着移民青年的认同危机。
人到了一定年纪后,虽然对无能力任性抱有遗憾,但也体味到有根的安定是一种福气。
(三)
书中前有王朔的序,后有给日本评论家分析作家及三篇小说的评论。
王朔说的是大白话。估计是应酬之作,推不掉,随性地饶舌地交差。我估摸他憋着没说出几句嘲讽的话
王朔认为,那篇主打的小说,价值只在于“很多我们习惯的东西被她当新鲜揭发了,倒也帮助我们获得了另一种眼光。不是光不是旅游者光会看到的故宫胡同和庙。”
后面的那篇评论文章对小说解读可能是一般文学研究的方法,感觉戴的帽子太大拔得太高赋予的意义太深。好像这个日本女作家写的一篇有关中国的小说,就是日本近代文学中关注中国的一支的延续,日本文学对中国的越境。令我失笑。
基本同意王朔的观点,“严格说中国和中国人只是茅野小姐眼中的自然界,使他感受生命的参照物,在本书中不重要。”也不是不重要,因为是中国和中国人,让茅野的感受更加特别。
“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病人,一个以为这世上一定存在着另一种活法的并动身去寻找的偏执狂——这是我读后大概其的感受。”王朔真的口直。
作家,归根到底都在描摹不同的人生,但大多数似乎都是指向一种虚空茫然。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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