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我们都在春节期间回村了。
南边的、北边的,千里之外的都是腊月提前回来,像我们近水楼台,一百公里左右的,均年后返乡。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那些个从村庄里走出去的男生女生,带着浓浓的乡愁、眷念和中年人的面容,候鸟一般回到生养自己的地方。
年前,虽不用走亲戚,但因为我的工作性质,导致大家没有聚拢。年后,开始婆家娘家七大姑八大姨地拜年,时间更是紧迫。
东莞、中山的,怕堵车,大年初四就要返程。今天初三,一大早柴肖月给我语音,说今天还有两家亲戚要去,让我过去他们家吃饺子,顺便一聚,不然近在咫尺,真见不上面了。
而早餐,隔壁70多岁的大妈已经催请无数遍了。我如果放鸽子,势必遭到大妈的弹劾。我出了一主意,让他们出发亲戚家前,过来一见。开车,估计也就三分钟左右的时间。
我不敢说是同学聚会,如果聚会,怎么滴也要坐下来唠嗑吃饭外加白的红的啤的,有量没量整两杯。我们今天就是纯见面,纯到连车子火都没熄灭,隔着车门打个照面聊几句的那种急促。
不能说我们见的敷衍,按照三十多年的交情,没有觥筹交错推杯问盏,没有通宵达旦秉烛夜谈,在见一面少一面的趋势里,彼此能见上一面,也是弥足珍贵。
未知的世界里,有可能再见是再也不见,见到的一面也许会是最后一面。那个万分之一或者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就是教会我们要珍惜当下,莫留遗憾。
看着车子掉头、缓缓远去,没有离别的伤感。这样的见面想必也是别开生面记忆深刻。
我发了一条朋友圈——回村后的同学聚会,已经这么匆匆了吗?车都没熄火,附上一个无可奈何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是释怀的,只是表达一下情绪而已。
没想到评论区有一小学男同学在表示抗议,为什么只有我们这几个联系,几个在宜昌近距离的反而联系不多,是不是看不起他们云云。这个理由纯属无中生有,这个小学同学混得并不差,我们常联系的几个仅仅是同窗时间更久一些,话题更多一些。我回他一句,你要来见面,岂不是很容易,我们两家就隔着一个堰塘的距离。
今天,我们家里也是高朋满座,堂姐从广东江门回来,带着娃和二爹、堂哥、堂嫂、侄女一起来拜年,还有舅舅舅妈、大姨、小姨等。中午去商店买饮料,碰到了庄磊媳妇,他们从北京回来,彼此不陌生,当即聊了几句,同行几步后她喊出在她们二妈家吃饭的庄磊,于是乎在路边又聊了几句。庄磊说下午来找我,我答好,只是并没十分放在心上,都忙的很,见过一面后,未必会再花时间过来找我,十有八九是一句客套话。
接张姐的语音电话,刚一回头,看到家门口晃动着庄磊的身影。小时候跑到他家吃过鸡蛋饭,他也来我家吃过饭,那时两个爹在一个厂上班,关系尚好。
就着三杯淡茶,我们畅聊了一个多小时。
说来都没法相信,我们村房屋布局整齐划一、人口密集,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同学,都住的不远,近的几分钟,远的十分钟左右,但真正碰在一起,坐下来闲话家常的机会少得可怜。
有学历有本事的,在大城市安了家。但庄磊说的几句话,我相信是真的。再过十年,不,可能五年,我们都要陆陆续续回乡来了。因为父母一天天老去,小病可以自理,大病都很难解决,进到医院,门诊楼住院部都搞不清楚,挂号交费都是手机操作。我们子女,要回来尽赡养的责任。
有一天,我们终会在村里汇集,也会彼此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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