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叫楚九龄,是太子殿下的二女儿,为了医治父亲顽疾拜师张神医。
她率真随性、肆意洒脱,脾气上来也要用鞭子抽人的。
张神医并不愿收她为徒,楚九龄死缠烂打,得以在张神医身边六年,除了医术,她还习得许多其他的技艺。
太子死后,楚九龄的皇叔齐王继位,赐婚九龄和陆云旗。
一年后,她得知父亲死亡真相,闯进皇宫杀皇帝,却被乱刀砍死。
今生,她叫君九龄(君蓁蓁),是抚宁县令之女,也是德胜昌方老太太的外孙女。
父母皆亡,君蓁蓁投奔外祖家,同时也为和宁家的婚约来到阳城。
她有着君蓁蓁的外貌,内里却是楚九龄的魂魄。
但此时的楚九龄,亦不复当初的随性肆意,她步步为营,谨慎小心,一步步朝着她的目标迈进。
重生文最大的爽点,是可以弥补身死前的遗憾。
九龄的遗憾,是要揭开皇帝的真面目,还死去亲人公道,以及重新回到姐弟面前,保护他们。
君蓁蓁是个被人厌弃的孤女,宁家不肯承认婚约,方家也不愿为一个丢尽脸面、自以为是的外孙女出头。
九龄首先要做的,是解决眼前困境。
她出乎众人意料,痛快解除婚约。
九龄,怼人一流,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退婚时和宁夫人对峙,句句紧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番唇枪舌战精彩极了。
“你们要认这门亲事呢,这就是婚书;你们要不愿意认,那它就是一张欠条。既然不认婚书,那就还钱吧,你们还了治病救命的钱,婚书就还给你们,我们就此两不相欠。”
“宁老太爷不想付诊费药钱,说一句没钱就罢了,多大点事,哪里用得着这般手段,赖账也就罢了,还将我们置于恶人之地。”她后来在缙云楼,和林主簿理论;
在方家,和方老太太众人分析局势;
在京城,和太医们对峙,说的话都直击要害、大快人心。
九龄如果愿意,句句都能扎在对方心口上。
九龄做事,目的性很强,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会做徒劳无意义的事。
刚开始,她对方家的态度更像是一笔生意。
为借助方家的财力,九龄以“冲喜”之名,嫁给方承宇,为方承宇治病,帮助方家找出幕后黑手。
“如果承宇真能保住性命,我愿意将承宇该得到的一切都拱手相送。”
“好啊,到时候舅母可别忘了说的话哦!”
在缙云楼一反常态大出风头,赢得赌金,即是让众女孩气愤丢银子,也是以大笔银两向缙云楼寻求一个机会;
汝南振兴祖业,她早已做好打算,要么收最贵的诊费,要么免费,她是为扬九龄堂的名声,这两种途径是最快的。
九龄堂被严家推倒,她就势在废墟上问诊,免费一个月问诊赠药。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觉得房子这样挺好。因为更夸张更引人注目,让我九龄堂的名字更快尽人皆知了。”
当局势改变时,九龄又能因地制宜,改变策略。
在京城开医馆,最终目的就是借助权贵人家的内宅妇人,走进怀王府。
所以当太医院的人来质问她为何诊费贵于旁人,又为何只医权贵,她答:“也不算只为了钱,这也是公平,毕竟我治的,都是你们治不了的病。”
“命是无价的,拿金山银山来换也不为过。”
她这样狂傲,引得太医院众人不满,寻常百姓因为高额诊费也不敢再登门。
她是清楚这样说这样做的结果的,但这些都是目的之外的事,她也不在意。
九龄的依仗,是她的医术。她对自己的医术有十足的信心。
“九龄堂专治疑难杂症,保证药到病除。”
“但凡有假或者没用做到,任何人可以砸了我的招牌。”
方老太太说承宇的病除了张神医再没人能治好,九龄说:“既然只有张神医能解表弟的毒,那么,现如今这世上也只剩我能医治了……”
和太医院对赌,放话说:“你们真束手无策的病症,可以来我这里试一试。”
百姓来九龄堂问诊,九龄反而指点他们去寻找其他大夫,她说对方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事实是就算对方不会治,她也会教他们治。
“她说一医医一人,百医济万民。这哪是跟全城的大夫作对,哪里是瞧不起百姓没有仁心啊,这简直是当菩萨度人了。”
九龄只要名,不要利,又具备高超的医术,才能这样行事。
痘疮起,整个京城陷入恐慌,虽说是和太医院对赌,但九龄也有她自己的权衡,这也是她等待的机会。
“痘疮之毒,杀人无数……就算杀不出一条生路,能杀几个就算几个,能为后人留下些许践行,也算不百忙一场。”
九龄提出用牛痘种在人身上,预防痘疮时,冯大夫问她:“君小姐,你是确定要做这件事了?”
“当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你就这么确信能做到?你可是说过,你没有验证过。”
“当然确信!”
君九龄的名望,她能借助的人脉,除了她本身的聪慧谋划,最重要的是她有真本事,她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这是她最大的价值。
九龄最常说的两个字,是“公道”。
她觉得自己能在君蓁蓁身上复活,就是老天给她机会,让她讨回公道。
九龄是有自己的信念和原则。
天道轮回,善恶有报。
缙云楼自食其果的林瑾儿,汝南严老板推屋又重建,死在战乱中的黄诚,被刺杀被马踩死的黄小大人,自强不息的方锦绣……
太多了。
九龄相信公道,也一直秉承着公道行事。
当权者为恶,为富者不仁,为了权利和财富,很多人是没有下限的,在旁人看来,“公道”两个字多么可笑。
但九龄就是相信,并且用她的行动去践行。
旁人欺她,在她能力范围内,她必然要反击;能力范围外,则是找更好的时机反击。
缙云楼的事,宁云钊来问,她答:“别人害我,我不要害他吗?”
“这种事,我烦了,我要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也好就此收敛。这对我好,也是对她们好,她们也还年轻,也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
九龄做事,就像她的棋风,“看似柔弱,却攻守犀利,寸步不让。”
她虽然换了容貌,但根植在骨血中的高贵和骄傲,是不曾改变的。
九龄,有识人用人之能,也懂得因人制宜。
柳儿粗鄙无状、虚荣自大,但她对九龄绝对忠心,九龄才会觉得她不错,愿意“慢慢来”,开始也是不想太多改变惹人注意。
后来,柳儿在九龄潜移默化的教导下,也真的慢慢变好了。
方家的姐妹,那些对她抱有敌意的女孩子,不同的个性,她都有不同的应对方式。
花灯节雷中莲做事合了她心意,她了解方家事之后只安排雷中莲为车夫去汝南。
“一个能十五年不服这口气的人,肯定是个可靠的人,而那时候在方家,我找不到完全可以相信的人。”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她在京城偶遇朱瓒时,想到“能打且能逃,这才是师父口中会被称为好汉的人。”
九龄识人的功夫应该是同师父潜移默化学习的,这也证明,师父对九龄有强大的影响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相信的人,事情就全权交给对方。
雇佣朱瓒护送队伍回阳城,掌柜质疑,她只说:“按九公子说的做吧。”
她相信成国公,自然也信任成国公世子的为人和能力。
九龄,很会审时度势,同样,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和想要达到的目标,她不会轻易放弃。
去汝南路上,九龄被朱瓒所救,但同时被抢走紫英仙株。
九龄的师父是因为采紫英仙株坠崖身亡,这朵花对她很重要。
但朱瓒也要这朵花。
九龄判断局势,谈判失败后,也未敢冒险抢夺,她怕自己受伤。
如果朱瓒是一个武力值低的人,九龄不会任凭对方抢走紫英仙株。
在京城,朱瓒为解她的困局被抓紧诏狱,九龄为医治朱瓒和陆云旗谈判。
她没有接受陆云旗的要求,进入对方的羽翼下,而是选择离开京城。
暂时离开京城要放弃所得的一切,却是她当时最好的选择。
怀王府,她要拿回师父留下的手札,就千方百计寻找机会,陆云旗靠近,她冒险也要拿到。
陆云旗数次威胁她改九龄堂的名字,她坚决不改。
九龄,是个不服输的人,倔强也顽强。
九龄,是个善良、坦诚的人。
在汝南,九龄堂名声渐显,倒塌的房屋引来官府过问,九龄只道:“房子久了难免会塌。”
她没有借机状告严家,众人都很意外,更觉得九龄善良。
善良的人,是最聪明的人。
九龄为严家留了颜面,严家反而要主动上门为她盖房子,是她的名声和民意,是官府的注意,也是因为她高超的医术是严家需要的。
原本违约卖地的胡贵也争着把地送给九龄。
她去寻求大夫帮忙对抗痘疮。并没有隐藏自己没有治疗过痘疮的事,冯大夫劝她,这样说旁人是不敢帮忙的,她答:“我这样说没有问题,这种事必是要大家想明白,自己做决定的。”
“我的确需要人帮忙,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把握。”
她本可以天花乱坠的许诺,她也不是不会撒谎的人,但九龄知道什么事情可以撒谎,什么事情不可以。
宁云钊请她吃饭,她礼尚往来回请,两人日渐熟悉,她只觉得宁云钊说话做事出类拔萃,不负“阳城第一公子”美名。
她过去是公主,没有人敢和她平起平坐聊天,她一心扑在心里的秘密上,是没有想多余的事。
所以当宁云钊提出请她去看灯时,九龄轻松地说:“好啊,我们先去柳掌柜家吃饭,然后就去观灯。”又想到他身在异乡没有父母跟前,提议道:“你是去你叔父家吃饭吧?到时候我们在哪里会合?”
但是当九龄察觉到宁云钊的异样,理解他隐藏的心意时,果断的拒绝他:“不用,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说。”“多谢公子邀请,只是很抱歉。”
“不合适。”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不想。”
客观上不合适,主观上不愿意,九龄也足够坦然干脆了。
九龄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她在汝南说免费问诊一个月,就一定要满一个月才离开。
后来到京城,也正是她积攒的名望信誉令众大夫信服,大家才愿意冒风险随她去抗击痘疮。
“我相信她,来京城这么久,你想一想,她哪一件事不是说到做到?她说她要百医济万民,她对我们传授技艺可有半点藏私?而她哪一次技艺传授不是精准到位、无可辩驳?她如今敢说能治痘疮,就一定能。”
精于谋算,冷静沉着的九龄,能让她失控的,就是师父了。
“她跟随了师父六年,却似乎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更可悲的是,她不认识的这个人已经死了,再也见不到了,那种悲伤如同潮水般瞬时将她淹没,那种悲伤比当初看到师父尸体时还要难过千倍万倍。”
“她想听听师父的事,看看别人眼中的师父是什么样的。”
(九龄的师父,猜测应是穿越者。)
张神医不耐烦收九龄这个徒弟,却也教了九龄许多,九龄心中应是非常崇拜师父的,她做事看人很多都得益于师父的教导。
所以当朱瓒解了师父的棋局,说出师父曾说出的话,她很难不去关注这个人,甚至在大庭广众下失态。
感情都是相互的。
如果最初,她只是想回到京城为自己、为父母讨回公道,去守护姐姐和弟弟,那么后来,她也接受了君九龄的身份,以及这个身份带来的那些亲人、朋友,她会在意他们的感受和想法。
从方家拿出圣旨掀了阳城寻她踪迹时,她的想法就慢慢在转变,这时候她对方家,也不再是单纯利用的关系。
“她并不惊讶方家有圣旨,她更惊讶的是,方家的人竟会对她这么好!甚至不理智地拿出方家最后的底牌!他们是真的把她当成亲人了!”
方承宇提早送来九龄堂的匾额,说“匾额贵重,九龄从不离身”,她心里“感慨又欣慰”。
九龄连夜出诊,伙计不知她的去向,到处找人,宁云钊劝她店里多留几个人,免得旁人担心。
“是,我以为会留伙计在店里,晚上接诊的话,两个跟随,一个守店等消息,这样大家也都放心。”
宁云钊想,“这女孩说倔也倔,但知错就改,态度还诚恳。”
纵然开始九龄帮方家是带着目的,但她对方承宇的怜悯和关心是真的,她看着方承宇常想到弟弟九褣,她给方家的帮助也是真的。
方锦绣一开始那样讨厌九龄,最后还是留在京城,做她的账房,虽然嘴上总是说些不好听的话,脾气也暴躁,但每次都会维护九龄。
在九龄身边的人,大多数都会为她着想,给予她帮助,难道都是因为主角光环吗?
他们很多人开始对九龄也并没有多信任,或者冷眼旁观,或是抱着敌意,就算有好感,也绝不会付出过多。
九龄的主角光环,是她对这些人同样有所付出。有意或无意,明里暗里,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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