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深秋,树上的树叶金黄,在秋风里瑟瑟发抖,摇曳着,片片飞落下来。我走在大大的梧桐叶子上,真想用耙子把这些树叶搂起来,装回家。哦,现在的家里已经不再需要这些树叶子了,这些树叶只能当做垃圾被环卫工人拉走了。
记忆中的这个时候是灰色的,那是贫穷的颜色。田野里,已没有了庄稼。秸秆、花柴、高粱茬,早已分到了户里,捡拾到了家里生火做饭用去了。可是漫长的日子里,缺煤少炭,取暖做饭的柴火根本不够烧,这个时候,只能出门拾柴火了。能拾到手的只有树叶和老草了。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搂树叶。
搂树叶必须得早起。起的晚了树叶就被别人抢去了。还有,早上树叶湿湿的,不易碎,要是大中午,一装包,树叶子就稀碎。
早上天还没有亮,我和二姐就爬起来,一人拿耙子,一人拿柳条筐和包袱,就向村北河撵上奔去。
近处的树叶被人占了,有人已经扫成了堆儿。
我们就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没人占的地方,二姐拿耙子搂,我就把树叶往堆儿上堆,有时候我拿着铁丝穿树叶,穿成一串一串的玩。等到没树叶可扫,我们就开始往包袱里装,姐姐装包很有一套,装得很饱,对角一捆,满满的一大包袱。可是通常我们并不能搂到很多树叶,满载而归的时候太少了。
轮到我使用耙子的机会并不多,我特别想亲手拿耙子,在落满树叶的地方,前腿弓后腿蹬,双手拿耙子在地上尽情搂树叶,想搂多少就搂多少。有时候做梦还会梦满地都是树叶,我一边搂树叶一边喊二姐快来,醒来都是遗憾。
这辈子搂树叶的日子再也没有了,满地的树叶就像蝴蝶,飞进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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