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如流,岁月更迭。未来的月饼节该怎样过才能保住传统文化味道?
中秋节又被称为月饼节,这是我长大以后才知道的。在我们这个有着几千年文化传承的国度,不同生存环境里的人,对传统文化的认知有早有晚。
我就属于那种认知很晚的人。记得我第一次看见月饼长啥样,大概是在我十岁的时候。邻居家孩子随他在镇上工作的爸爸中秋节回村里。他找我玩的时候,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用浅粉红纸包着的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我有月饼!”
“啥叫月饼?”我盯着他的手好奇地问。
“你连月饼都没见过?”他边说边剥开浅粉红纸,“给你尝尝吧”,他用手掰了一块递给我,我赶紧伸出双手,边接边瞄着掉在地上的月饼渣。
在第一次尝过月饼味道之后,我一连好多年都没再吃过月饼。虽然我们每年都过“八月十五”(我们当地习惯说“过八月十五”而不说“过中秋节”)。我们小时候所谓的“过八月十五”,也就是比平时稍微吃好点,但绝对没有月饼。大多时候是蒸馒头和菜包子,南瓜丝包子居多。
我第一次买月饼,是在九十年代初。那时我已经在老家县城里的国营企业上班了。买月饼是送公司领导,或亲戚朋友。但那个时候的送礼月饼包装盒都很华丽,大都是塑料的礼盒,各种精美造型。一般是装六个或八个月饼,目测月饼价值远远没有盒子值钱。
进入二十一世纪,我已离开县城,带着老婆孩子来省城漂泊。在我自己开始创业之时,我经常打交道的多是大学里的教授。过中秋节若再送一盒送月饼就显得俗气且小气,于是就每人送一盒红酒加一盒月饼。
那几年送出的月饼,包装盒或是纸质,或是木制,或是竹制。因为有同事建议说,大学教授们讲究文化品位,花里胡哨的塑料盒子反倒显俗气。
有趣的是,那些年头,我自己也会收到亲戚朋友送的月饼。因此,有时候一不留神就开启了“一盒月饼的旅行”——李家送给张家,张家送给王家,王家送给赵家,赵家又送给李家……一盒月饼像击鼓传花般地“旅行”到最后落在谁家,基本就快要过期变质了。
那几年,因为我家孩子也还小,家里自然也得有月饼吃。于是,我就在中秋节的当天晚上或次日去附近的大超市里买,论斤称散装月饼。大约在中秋节过后一周,月饼的价格才真正回归价值,散装月饼每斤不到十元。我通常会买几斤放冰箱冷藏,大人和孩子都管够。
最近几年,由于工作关系,我每年都在中秋节之前半个月就开始陆陆续续送出不少月饼。这是让朋友帮忙从厂家团购的,几十元一盒。连续送了几年之后,我却发现这种月饼徒有其表。以我爱人的话说,就是一个死面坨坨。说起来也挺尴尬的,连我自己和家人都不爱吃的月饼,干嘛要送人呢!
因此,最近三年,也就是从疫情之后到现在,我基本不再送月饼。当然也叠加有疫情封控出行不便等因素。
而令我纠结的是,中秋节既然被称“月饼节”,如果缺少了月饼元素,又如何体现节日文化呢?
最近发现,我思考的问题,许多人早就在思考了。于是,我又看到“证券化月饼”。
举例说明:假若月饼厂商发售每张100元的月饼券,以65元的价格批发给经销商,经销商以每张80元卖给某单位行政(公司发节日福利)。行政将月饼券发给员工A,A转手赠送给朋友B,B转手又以40元的价格卖给黄牛。最后,厂商看准时机,又以每张50元的价格从黄牛手中回购月饼券。
如此以来,形成一个完美闭环,而每一位参与者都因“中秋月饼”而乐在其中。单位福利发了,个人礼也送了,都完成了借助“中秋月饼”表达的心意,厂商也不担月饼的心库存积压了。在“证券化月饼”时代,厂商只要敢印月饼券,一块月饼不用做,每张券就净赚15元。
“证券化月饼”之外,还有数字化月饼,即“互联网+”月饼,是在实物月饼之外,附加上元宇宙、区块链、数字币等虚拟元素。但这种具备了金融属性的玩法,笔者不建议参与。看不懂的各式”数字月饼“尽量少碰,看看就行,要拿真金白银去“尝”,还是算了吧。弄得不好,“中秋快乐”没了,还有可能掉进头部玩家设计的陷阱。
时节如流,岁月更迭。未来的月饼节该怎样过才能保住传统文化味道?我想,月饼终归是月饼,纵有再华丽的包装,再多的搭配与噱头,终究不过是一款时令食品,最终吃的是味道,送的是心意。只要没有丢掉传统文化元素,日子过得舒心就好!
最后,借助苏轼《水调歌头》里面的千古名句送给大家: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顺祝各位有缘在“常青视野”相遇的朋友月饼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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