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某日,公司决定组织同事去某山区旅游。几天后,大家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山区风景奇丽,群山环绕中,怪石林立,奇木丛生。山与山相衍处,是险象万分的悬崖,崖下有怒腾的江脉穿流而过,大气荡漾在天地间,处处都是巧夺天工之美。
此时,正值黄昏,一轮红日慢慢地退隐至远处的一座山峰上,晚霞将周围的山岳染上了一层红晕,这种带着悲壮的落日之美让我刹那间失去了方向感。我看着下沉的太阳,问身边的同事,北方在哪方?
同事A指着太阳下沉的方向,非常自信地告诉我:太阳落下的方向就是北方!
我感觉头有点晕。
同事B也将手指着缓缓隐于山后的太阳,说道:那就是北方。
突然之间,天昏地暗。太阳不见了,完全消失于黑暗中,天地间一片混沌。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往山崖下坠去,落在一块石板上,浑身都是黑色的。黑色的我的旁边,躺着一个白色的我,一黑一白的两个我并排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谁给我最后的宣判。
朦胧中有人拉起了黑色的我,又有人拉起了白色的我,有人在耳朵对着我嚷:快走,与大家走散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同事A在扯我的衣袖,焦急地催促我。同事B则在四周张望,大声地呼喊着其他人的名字。是我被人从山涧里救上来了,还是我一直站在这里?四周一片漆黑,而我站在这里,两个同事在寻找其他的同伴,其他的人却好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不见踪迹。
一种掺杂着惧怕的,强烈的孤独感弥漫在黑暗的山林之中。两位同事扯着我就跑。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我们将跑向何方,没有一个人回应我们的呼唤,空荡的回音在夜色中显得阴森而凄凉。我们三人只有拼命的向前跑,在未知的黑暗中一直向前跑,仿佛再往前,就可以窥见光明。
突然天空光线一闪,一座城市在远方出现,高耸的东方明珠塔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同事B兴奋的抓着大家说:长沙,前面是长沙,我看到东方明珠了。
东方明珠是上海的!我立即反驳他。这时,东方明珠不见了,天空的云彩间,魔法般的变化出北京故宫建筑群。耳旁响起了同事A的声音:你们快看,是故宫,前面是上海,原来他们都去上海故宫了。我转身一看,同事A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我瞬间觉得浑身发冷,寒意从脚底迅速的升到头顶。这时,故宫也不见了,似乎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一切都消匿不见,无尽地黑暗重新统治着这片森林。
良久的沉默过后,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我们撒腿继续向前跑。不知跑了多久,连刘翔的跨步都用上了,却觉得还不够快。同事A喘着气开玩笑说:如果要我们三个去参加奥运会,就这个速度,一定破记录。
话未落音,我们都停下了。经过一个拐角后,我发现我们站在了一个巨大的斜坡下面,斜坡两旁站满了人群,穿着古怪的衣服,留着古怪的发型。有点像二三十年代的新青年服装,又有点像电视里看到的建国后那种青一色的“革命装”,清一色的灰黄色,每个人上衣的扣子都齐刷刷地一直扣到脖子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泛出淡黄的光。
我们看见光了!!
瞬间的欣喜过后,一种更大的恐惧感将我们笼罩起来。可是这个奇怪的地方,又是哪里??路上的行人似乎对我们视若无睹,他们站在那里,或是缓慢地行走,几乎没有表情,连动作都是缓慢地。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从我们的眼睛里扫过。可这个漫长的长慢镜头,却让我们找不到看见光明的喜悦,心反而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当中。
这时,我看到路边的一块草坪上突然长出了一小块红点,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小红点长成了一朵篮球大小的红花。身体里响起一个声音,去踩那朵花,快去踩。鬼使神差,我提起脚向那踩去。我的脚还未碰到花,花就开始萎谢。几乎没用什么力气,我就将花踩成了花泥。
两位同事不解的看着我,担心我的所有所为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却也无法解释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踩了花之后,似乎跑得更快了。很快便上了山顶。山顶只有一小块平地,旁边是下坡的土路,较之上来时的坡路要平坦。一位七旬老者站在前方,面对着我们。他穿着相同的灰黄色的服装,发白地头发,似笑非笑的眼睛里散出发慑人的寒意。老人身后站着几个人,看起来身手敏捷,像是保镖。
双方僵立着。我心里充满莫名的不安,失散的伙伴至今还未出现,而我们三人却闯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们是不是在太阳西沉,黑暗来临的那一刹那被我们的时空遗弃了?现在我们是身在何处,这些古怪的人又是谁?
老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终于来了,我带你们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说完,他转过身下山。我们三人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走了下去。那几个保镖狠狠地盯着我们,阳光依然如初见般柔和,四周的人群做着迟缓的动作,像一个永远也放不完的慢镜头。这一次,我们真的不知道要走向何处……
梦醒时发现,还在床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