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歌h
这几天,“高考”成了高频词。
我在追剧。我尽量避开接触与高考有关的新闻,我怕那远离我多年的考场噩梦重现,我怕听到那句被说滥了的“旗开得胜”,我更怕看见考场外乌泱泱望眼欲穿的家长,看见那些身著旗人所着之袍的女人和身著黄马褂的男人,还有那一枝枝被高高擎起的向日葵。
年年今日,岁岁今朝,千军万马正挤过这世上最坚固无比的独木桥。
追着剧,思绪却有点飘,我在想,38年前的此时,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经历了什么?几乎是一片空白。倒也值得欣慰,不是说老年 痴呆的人越久远的事情越记得清楚么?我是越早的事越不记得,看来,目前还没有痴呆的迹象。
也不能说一点点碎片没有。
高考前一天去看考场回来,在涨水的江边有一大群人,我好奇地跑过去,却发现他们正围看一具已泡得发白、发胀的浮尸......
回到大坝下的平房,炊烟袅袅,奶奶和妈妈正一个擀皮、一个包饺子......
我骑着与身高不相称的大自行车,去学校围墙外看发榜,墙上张贴着一张张大红喜报,一张上写着一个名字,祝贺***被***大学录取。我一张张地看过去,想急切地看完,又怕有遗漏,更希望延迟那非喜即忧的结局......
我在红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是心仪的第一志愿。其它的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自己哭了一场。那是在进入大学校园的第二天。学校好大,家好远。
轻轻地,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作别我的高中时代。我不想带走一片云彩,却有片阴翳时常飘入梦中,困扰了我好多年。
我常常梦见自己走进考场,面对试卷大脑一片空白,情急之下想做什么,我不说,你也懂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踏上求学之路,挤坐摇摇晃晃的绿皮火车硬座,甚至在两节车厢连接处两只脚倒换着从一座城市站到另一座城市,与家人的联系全靠一张小小的邮票为舟,为了给家里打个长途电话,要赶到长途电信大楼排队等着叫号。从前的日色确实是慢,车、马、邮件都挺慢,一生真的只够爱一个人。
而今,大路小路条条通达,高速列车风驰电掣,千里日返,一机在手轻轻一点,亲人、恋人视频即时联通。思念不及积攒,便灰飞烟灭。
可是,独木桥还是那座独木桥。只是,焦虑的已不仅仅是过桥的孩子们,还有那些穿着旗袍马褂的家长,那些用尽心思为孩子讨喜、祈福的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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