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楼屋树草已经看了一年，日子循环了太久已经极度生厌。车水马龙的嘈杂显然已经令我非常疲惫，连看向天空的角度都已经生僵，发出嫌弃的哀叹——我要离开。
人在一个环境经历了太久，就会有疲态，尤其这些熟悉的事物看的长久了就会显得憎恶，极度影响我心情。就算它们只是表象，决定我心情好坏的是另有所指，但我依然要将这个锅甩给它们，谁让它们是不能言语的，它们天然要承受更多来自人类的无辜。
去乡下吧。
乡下没有高楼，没有烟囱，没有无休止来回的各种尺寸的车，没有我原本甩锅的类似环境。
没有工作之内的纷杂，人之间趋于简单。在乡下的人我可以无所顾忌的爱理不理，因为没有利益纠葛。看起来是这样子的，所以，来到乡下可以安心阅读刚在二手书市上淘的廉价书籍。
每个人对于岁月颓废的态度不一样，有人不这样称呼，觉得活得充实得劲，而我认为都是浪费岁月方式，怎么称呼都行，所以我称自己度过岁月的过程为颓废。工作，是一种形式的颓废，娱乐也是一种形式的颓废。前者的颓废不得已为之，后者的颓废是有意为之，甚至还很喜欢。车停在乡间小路，椅靠在座位上，轻轻翻阅书纸，是理想的颓废状态。
不用正襟危坐，随意调整姿态，脚可以翘的比脑袋还高，怎么放肆怎么来，在城市里要看人眼色，在这个乡下这个空间里还不由着本人性子？无法无天真痛快！一个下午就翻完了一本书，多久没看完一本书了？上次翻完一本纸质书还是在出租房里，三年前了，都怀疑自己看书的速度了。清楚的记得小学时候就可以一天读完一本小说，长大了还能退化了？
去自家菜地里走上一走，许多长得挺傲娇的菜都喝不出名字。虽然平时常吃它，也非常懂得各种烹饪它的方式，但唯独这名称落进了肚子搜刮不出来。真是枉费了我小时候都种过它们，至于现在已然是搞不清楚他们了，能分别它们的只剩姿态颜色和口感。我觉得有些愧疚，低头注视它们好久好久，好在它们不会言语，不会咒骂我没有良心。泥土，有土腥味。小的时候只道这气味不得闻，因为有本事的人不闻这个，有本事的人应该闻墨汁，闻钢笔水。谁成想，现在钢笔也成了竖之高阁的东西。本事没见得有，却在城市里闻晦气，现在闻着土腥气倒着实喜爱。
乡下冷清不仅体现在人少，现在还未到正月，人还未大批量回来，留守的除了老人就是小孩。小的一个都不识得，老的也快识不得。那腰佝偻得似一个移动的“逗号”，清楚还记得以前小个的时候还会跟着叫着讨糖吃，现在看见却木然，中间似横亘一条巨大的河，淌不过去，只有岁月流过溅起的泛浪涤荡着记忆。这些在城市所不见也就不会记起的拥有的苍凉感觉，似一道道寒风吹袭着——岁月就是这样，纵然你会感慨或是不会，结果就是这样，乡下已然只是一个养老的地方，这里有的只剩凄凉。现在我偏偏是需要这个环境来平复自己的心情，阡陌纵横的田埂上还有些残梦，去循迹一下。
19.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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