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家多出个私生女,恭喜啊翠芬,今年真是双喜临门啊。”集市上村民风言风语调侃道。
“私生女?哪里来的私生女,那个贱女人不早就回乡了吗。你们可别拿我打趣。我和陆长青现在是很幸福没错,总有些贱嘴在那胡说八道。我呸!”
流言蜚语刺痛着翠芬敏感的神经,她要回去质问陆长青,但是转念一想,要是陆长青知道他还有个女儿还是和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的话,自家闺女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这该如何是好呢?
翠芬心生一计,如果真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她先想办法将孩子拿回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
“这孩子看着很乖巧伶俐,我想收养这个孩子,产婆将她交给我,我会好好对她。”
从产婆怀里接过这个婴儿后,翠芬失声痛哭。产婆以为翠芬只是心生怜悯之情还为之动容,实际上翠芬只是为自己一系列的隐忍而感到不平。
产婆走后,翠芬将这孩子带回了村中。
那是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无人正逢恶劣天气外出劳作,都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翠芬将熟睡的孩子放入洗衣筐中,在上面用床单盖住,冒雨将洗衣筐推入河中,孩童顺着河水走向漂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翠芬凝望这条河,这是陆长青每天痴迷的那条河流,现在将他的孩子也置于景中。翠芬笑了,夹杂着无奈与酸楚。
“孩子,随你妈妈去吧,这是你的命。”雨停了,孩子也不见踪影。翠芬的脚步变得没有那么沉重,她的人生仿佛进了一束光,点亮了她新的生活,她时而连蹦带跳时而载歌载舞。
连幸福的余光都照射不到的心灵,又怎会一直善?
陆玲出生后,陆长青的生活变的有生气起来,孩童的纯真与可爱,让他的心深深的震动。他将对张琴的爱都转移到了这个可爱的孩子身上。因陆玲的缘故,陆长青与翠芬的夫妻关系缓和了许多,家里也多了些欢声笑语,孩子是他们连接的纽带和伤痛的缓释剂。
“这要是我和张琴的女儿该多好。”陆长青叹息着。
午夜梦回,陆长青总会梦见与张琴在一起的一帧帧画面。那条河,那日的夕阳,瓜果掉落的声音,都是属于他们的,只属于他们的片段点滴。翠芬每次拿起剪刀做剪裁活的时候,陆长青都会条件反射般躲到很远的地方,晚上会做噩梦。剪刀成了家里的禁忌,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得知张琴回乡的消息后,陆长青与她便没有再见面。也许是陆长青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耽误高级知识分子的大好前程,另方面是他内心深深的自卑。回乡后,他们便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一辈子只不过是个守着牛棚一辈子种地的农民,不配拥有这份感情,也许只是在当下互相取暖的慰藉吧。
不知道她现在回家乡过得还好吗?吃得好穿得暖吗?有没有结婚生子?有没有学习到更深层次的知识奥义?家乡的河有那条河美吗?
还有,她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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