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当阿道夫·波拿巴·维萨里奥洛维奇·铁木真面对自己建立的地球新秩序时,准会想起刘浪和他的基友周义飏创造出自己的那个下午。
每个三月的中午,亢奋的周义飏都要从刘浪的课桌里摸出《百年孤独》,在二十七班沉睡的呼吸声中,穿越到马孔多。像居民见了吉普赛人带来的新奇事物一样,由荒诞带来的极致阅读体验,自发地反射出无声的奸笑,活像一只毛发旺盛的鲨鱼。哥伦布发现美洲时可能这样笑,血气方刚的少年初见女人时就是这样笑。
荒诞的奸笑声从荒蛮的鄂西南传递到了繁华的中关村,由直观的面部动作抽象成了社交软件上的表情包。六月的一场考试过后,eggdragger(扯蛋者)周义飏离开了二十七班,来到了北京师范大学,修炼他误人子弟的教育理念,而他的好基友刘浪却被编入北理本科预备役。从那以后,他们的扯蛋活动,便附上了时空的界限。某个十二月的下午,他们脑洞大开,设想如果将希特勒、拿破仑、斯大林以及成吉思汗的基因组装在一起,那么他将会成为人类史上最强战争机器,从而,建立起地球的新秩序……
马孔多在下雨,一下就是三年。
我将2017定义为我的魔幻现实年。我的精神生活,从年初我们在高考冲刺的夹缝中传阅的《百年孤独》,到暑假的《权力的游戏》,再到最近的《瑞克和莫蒂》,无不充满着恢宏与怪诞。现实也是魔幻的,一个三年结束了,又一个五年升起了。高考前并肩作战、肝胆相照,高考后的相隔两地、惺惺相惜。还没来得及规划未来,就高考了;还不习惯没有老友的陪伴,就迎来了新的朋友;朦胧的亚热带山区变成了明朗的阳光沙滩。这一年如拉美文学一样极具变化的美感,又像抽象画派带来的强烈思维冲击。
我们在2017离开了家乡成了大学生,如果说我对未来的规划,那么他一定是《树上的男爵》中柯希莫男爵那样的人,在树上过完精彩的一生,离开时简单干脆地死在空中。我要让思想变得像我的名字一样,向往有趣与自由,充满幻想与荒诞的元素。而当它照进现实,会将生活变得富有创造性与想象力,有轻喜剧的方式看问题,同时不失深刻与理性。刘慈欣在《三体》中说:“大多数人到死都没有向尘世之外瞥一眼。”就如我一个好友的座右铭:“关心世界风云,也关心一朵花。”我小波一生都在追求“有趣”二字,幽默需要针对的是生活的本身,谁会喜欢与人交往过后留下的只是严肃死板的脸?
周义飏曾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苏轼在赤壁舟上研究着东坡肉配方;特斯拉在用闪电烤乳猪;至于孟德尔,他用了五年时间培育出了番茄味的豌豆。”这是他在饥饿状态下学习时的脑洞,每每回忆起这段话,便会想起那个哼着《星战进行曲》,脖子上挂着耳机当围巾,妙语连珠,滑腻却又精彩自如地完成每一件事情的少年。六月前,我的身边全是这样的人,六月后以及未来,我希望生活伴随着更多戏剧冲突,我希望我会一直是这样的人。将现实生活附上魔幻的色彩,这就是我们的魔幻现实情怀。
那个2017的下午。
周义飏:“如果阿道夫·波拿巴·维萨里奥诺维奇·铁木真统一了地球,那么定都在哪里?”
刘浪:“在世界地图上,以柏林、巴黎、莫斯科和大都为同一圆上四点作圆,圆心处就是首都,那么它在——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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