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当天下午,我在等待大女儿下楼的那段时间里,走近一片荷塘。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荷塘,想起了朱自清笔下的荷塘,也想起了女儿课本中莲叶何田田,又想起了老家堂屋北墙上的年画《荷塘》。
那片荷塘那副《荷塘》是横版条幅,长度大约120厘米左右,高度大约45厘米左右。画中一座廊桥连小桥自西向东弯转穿过一大片荷塘,远近几座小亭子,镶嵌在荷塘边上,桥上、岸边的行人三三两两穿行于曲径中,几树烟柳垂落于水,数不清的荷花散落在荷叶,画面近处有几朵婴儿手掌般大小的荷花,红得可爱,粉得诱人。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朵朵艳……小荷才露尖尖角,……给人一种恬静、安宁。憧憬美丽的田园,向往南方的小桥流水。
曾几何时坐在堂屋的门墩上,看着荷塘想象,什么时候可以到这种地方去看看?也只想亲眼看看小青蛙怎么样站在荷叶上,更想尝尝课本里韵母拼音ou插图里的东西是啥味道,年少时的无邪逐渐转变成对长大后模样的思考。
那片荷塘梦中见到大表哥求学地的湖光山色,闲暇时也会去想水中央的荷花。
在山后老家干涸的池塘边上过往快乐,走着走着,想着想着,青春岁月就悠悠有样了。
爱做梦的我终于也去到了大表哥上学的地方,沉浸在语文课本里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妻拍着润儿睡着了……我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披衣来到一片荷塘,……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可以想……
沐浴一身月光,走了一路宁静。
那么美妙的荷塘景色描写,带人进入一种似梦非梦的境界。
在此,我没有勇气去挑战荷塘的景色描写,只想把第一次见到荷塘的心情絮叨给我自己。
那片荷塘一段时间的混沌生活,眼前的薄雾使我找不到方向,歪歪扭扭地书写着青年人生。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寒假,我从外地赶回家过年,刚跨过堂屋门槛就发现,不仅是陪伴我十几年的《荷塘》年画不见了,而是墙上所有的年画也不见了,堂屋房成了我的洞房,从此宁静的生活多了一些其他色彩。
辗转反侧好几年,也没有见过那样给人勇气的荷塘,只听到大女儿晨起背诵的《采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没见过荷塘,也不去想荷塘了,过年也不买年画了,慢慢适应了莲菜口感,妻子也学会了几种莲菜的做法。
不去想市场上的莲菜来自哪里,只想听铅笔沙沙的声音,只想听4888461的铃声,也只想带着妻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后来听过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守候你那皎白月光……
沉浸于旋律,赞叹于说唱。
妻子那年有一段时间,把莲子芯泡在茶杯里,治好了我的口腔溃疡,也解决了全家的房贷焦虑。
这几年品尝过谷万家里的莲子八宝粥,那莲子没有茶水里的那么苦,味道有一丝清甜,白白嫩嫩和其他五谷粮一样,是营养丰富的食材之一。
一地鸡毛的年纪已没有了儿时对荷塘的憧憬,只想看人生的风景。
人生如荷塘一样,经历了春夏秋冬,一路的景象才美丽迷人,荷叶下的酸甜苦辣咸哪一味都不会少。
那片荷塘今天在午后的南国校园里见到了荷塘,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却没有了惊喜,有的只是亲切。
我围着荷塘渡步,近水寻找最佳角度,手机画面中有了年画《荷塘》里的感觉,莲叶确实何田田,莲蓬株株立中间,数片残叶点出一塘秋色。
枯荷何尝又不是一种美丽!
没有发现小青蛙,只看见几条吐泡泡的小鲤鱼。
没有年画里的连廊桥,没有湖心亭,也没有游人;只有石头台阶,只有台阶石头,还有一朵盛开的荷花,娇艳欲滴,把凄美的荷花池映成唯美的荷塘。
还会有荷花效应吗?我深信一定有。
相对宁静的校园,看似静谧的荷塘,几丝安宁的心情属于这片荷塘了。
霎时间,大女儿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手机框框里。
荷塘风景这边醉美。
国庆节我走过一片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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