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奶奶

我居住的那个村庄不大，很小，一排排的村庄，我们那一排也就十几户人家，小时候外出打工的人还很少，还没有盛行外出，家家户户都是在家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家西边还有两户人家，靠近公路，最西边居住的是一位老奶奶，老奶奶身体矮小。小时候记事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是只有老奶奶一个人，老奶奶和他的丈夫一起居住，她们居住的房屋是土垒起来的，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我都会害怕第二天起来他们的房屋就塌了，被雨水冲走或是被风划倒，每次第二天起来，我会第一时间跑到门口看一看。老奶奶对他丈夫很好，我们只知道每天早上老奶奶都会做蒸鸡蛋给他丈夫吃，她从来不吃！他们那个土屋记忆中我去过两三次，现在记忆已经不太清了，记忆中只知道房屋里很昏暗，老奶奶的丈夫躺在床上，很少在外面能看到他，仿佛常年都在床上，在外面看到的都是老奶奶忙碌的身影！

后来，有一天早上，老奶奶还是如常叫他丈夫吃鸡蛋，但再也没有叫醒过，老爷爷在睡梦中就走了，从此之后就只剩老奶奶一个人，她的儿子儿媳住在后面一排，中间只隔了一条小河的距离，走路5分钟就能走到，很少能看到他们儿子儿媳来看她。倒是常常看到她的孙子孙女来，但大多数都是伴随着争吵结束，因为她孙子孙女总是跟她要钱，要吃的要喝的，有时候也会大打出手，常常听到砸东西的声音。他的儿子黝黑黝黑的，长的也不高，但她的儿媳却比他儿子高出了一个头，这也成为很多人饭后的谈资。饭后经常会在一起聊天，家里长家里短，她也会说，她说她孙子孙女还是不错的，这次给她跪下了，说他们错了。她说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和自豪。似乎很少听到她说她以前的故事！有一次中午像往常一样，饭后聊天，当时我在梳头发，我说老奶奶，我给你梳头发吧，老奶奶笑着说好好！闲聊结束，妈妈说了我一顿，说以后不要给老奶奶梳头，说老奶奶头发都不知道多少天都没有洗过。。。

再后来上了初中，去了县城，很少在家，也就不知道了关于老奶奶的消息，有次回家，吃饭时妈妈说，老奶奶眼睛瞎了，说她儿子儿媳不孝顺，老奶奶自己也没法照顾自己了，接着就是妈妈的惋惜哀叹声。在老奶奶瞎了之后，我只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学校放假在家，妈妈让我去吃酒席，老奶奶她一个人坐在水泥地上，靠着墙，很多人都讨论着她，说她如何如何的可怜，儿子如何不孝，不去管她，也有人说她当初对她儿媳不好等等。酒席上剩了很多菜，肉，有人用盆拿了很多的肉给她，旁人都劝她吃慢点，还有好多！她听到了我说话，她说是小*吗？听你声音听出来了，放假了，回来了？听不出她声音里的悲伤。我嗯嗯的应答着，除了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的！应付了几句匆匆离开！这是我最后一次与她的对话！

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几个星期，也许是几个月的光景，再回家，妈妈说，雪莲奶去世了！（雪莲是那个老奶奶孙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