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悲歌

第二章

只是新城如此看待旧城，旧城人何尝不是如此看待新城的人？大院里的人自有一份骄傲。向外界住楼房的那些人说起那居住的四合院，胸膛一挺，那腰杆儿是直直的。

　　

在学校未拆除之前，成然所在大院的孩子都是在旧城的学校读书，虽说没有多少学生，只是学校的老师都是旧城本家的叔叔阿姨，倒也自在。

　　

旧城一直如此平静，偶有一丝波澜，也能闹得满城风雨。

　　

其中张帆母女二人的到来，便称得上是波澜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母子二人会从新城搬到这落后，破旧的旧城。

　　

张帆的到来让大院孩子的生活有了些乐趣。虽说张帆已经来到旧城，并且与她的母亲开始定居在旧城，但是在大院里的孩子看来，她还是属于新城的。

　　

于是欺负张帆便成了旧城孩子的头等乐趣。揪小辫，弄坏她的文具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几乎大院的男生全都干过。这是小孩之间的斗争，大人们自是不必言说。

　　

身为新城人的骄傲，张帆也是每次都是奋力抗争，尽管每次还是属于被欺负的对象

　　

不是每朵花都会追随着自然的节律去开放，去凋谢。生命中存在太多的无常与变数，那是我们始料不及的。我们没有人希望生命中出现变数，只是这玩意儿谁有说的准呢？

　　

幸运与不幸运本就不是涂抹山水画那般简单。当生活中的无情直愣愣的像一把刀向你刺来的时候，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无从躲藏。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儿，张帆的妈妈照样如往常一般来接她。那是一个风韵尚存的妇女，也许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许多沧桑，但她还是顽强的斗争着。这一点，是被许多旧城的长辈所钦佩的，这也是她来旧城不到两年便被旧城里的大多人所认同的原因。

　　

只是有时候你想要和岁月好好的斗一斗，只是抬头却发现岁月连机会都不会给你留。

　　

谁都不知道那辆汽车是怎么失控的。当她接过张帆手里的书包，抱着张帆准备回家的时候，那辆本来好好行驶的汽车却突然一下子冲着她们母女撞了过去。

　　

命运好像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只是它却不知道我们连与它开玩笑的勇气都没有。

　　

当时，成然他们也在学校门口，准备回家。谁都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成然亲眼看见，那辆汽车将她们母女硬生生的撞出六米多远的距离，然后倒地。而张帆的母亲在汽车到来的一瞬间便是立刻将张帆抱于身前，至倒地前也是努力的把张帆放在身上。

　　　　

然后，血，就从她的身上流了下来，浸湿了公路。

　　

紧接着便是张帆看到她妈妈的血的尖叫声传出:“妈妈”

　　

我们踽踽独行，蹒跚走过这世界，以为是尽头，却不清楚的是这悲哀后面，是更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