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果实――悼四舅

大地的果实

        ――悼四舅财根

十里之外，母亲家族的人们繁衍生息

古老的三棵香樟庇佑着祖先的家庙

而死亡，总如薄暮的芳香笼罩

逃不脱尘埃、眼泪、消亡，以及更深的陷落

对您而言，这几年的时光都长成了苍苔

渐冻的经络一点点逼进痛苦的极限

“多好的人啊……”

再多的美誉也抵不住猝然而至的幽灵

1963一2021 

这留在尘世的数字是一把命定的锁

任凭我们如何炽热的呼唤

今日之后，已成过往

黄茅坪砍柴的人

种橘的人，锄草的人

老佛殿对面山上抽水的人

踩着打稻机呼嚇呼嚇吐气的人

您把一生的脸都埋进黄土，

今天更把整个身骨埋了进去

埋在了父母身旁

我的四舅啊，

您是大埂一抔永远的果实 

从此在父母的怀里长眠

今夜，一匹银光闪耀

我相信，遥远的天穹又一颗星星睁开了洁净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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