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业绩背后，是过度赊销的营销模式带来的坏账提升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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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书宁

这些年，国内交通轨道建设如火如荼，涌现了一批快速成长的高科技公司。其中，交控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交控科技）算是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家。

3月29日晚，上交所公布9家科创板申报企业名单，交控科技名列其中招股书（申报稿）显示，其由中国国际金融股份有限公司保荐，拟融资金额为5.50亿元。

从招股书数据看，交控科技业绩不错。从2016年至2018年期间，营业收入从8.86亿元攀升至11.62亿元，归母净利润从5369.67万元攀升至6639.52万元，扣非归母净利润从4999.72万元攀升至6015.96万元。

但漂亮业绩背后，过度赊销的营销模式也给未来业绩增长带来坏账提升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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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气而生的轨道控制高科技公司

目前，A股高校背景的上市公司不少，但业绩似乎都很一般。科创板的高新技术特性，自然决定了其未来不乏高校系上市公司。而交控科技就是这样一家孕育于大学中的企业，其与北京交通大学有着直接或间接持股的关系。

天眼查显示，如今交控科技的股东中出现了北京交大资产经营有限公司、北京交大创新科技中心等公司的身影，这两家公司都是北京交通大学的全资子公司。包括交控科技董事长兼总经理郜春海在内的不少高管，都毕业于北京交通大学。

不过，其第一大股东却不是北京交大，招股书显示，目前公司共有20名股东，其中第一大股东京投公司及其一致行动人基石基金合计持股比例为26.6639%。而京投公司即北京市基础设施投资有限公司，前身为北京地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成立于2009年12月的交控科技，目前是国内第一家掌握自主CBTC信号系统核心技术的高科技公司，并在多年的研发创新和实践积累中掌握了信号系统精细设计、高可靠性全天候列车自动防护等20项核心技术。

说起来，这家公司的诞生很有戏剧性，是在外来引进过程中受气而生。

2013年，郜春海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表示：

“每一次引进国外新技术的时候，你会发现，我们国家真的在不断地‘受气’。因为要引进一个新技术，我们要放低姿态和尊严去和外国人谈，但即使这样，对方也不会把真正的核心技术卖给你。”

的确，我国早期城市轨道交通信号系统的技术水平长期与国外有着显著差距，CBTC的核心技术主要由西门子、阿尔斯通、泰雷兹等国外厂商所垄断。但由于国内用户具有密度大、流动性高等特点，国外厂商的产品升级严重滞后，越来越难以满足国内轨道交通，建设速度快、发车间隔小等需求。在此背景下，国产自主化的城市轨道交通信号系统的研发对我国城市轨道交通建设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我很希望有一套我们自主研发的系统问世。”从那时开始，郜春海决定，一定要做出一套属于中国自己的轨道交通控制系统。

这不仅是轨道交通信号系统研发的开始，也是交控科技自主创业能力提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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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夹击中开拓市场

凭借自主技术的CBTC系统，成功打破了国外厂商在国内城市轨道交通信号系统核心技术领域的垄断地位，交控科技也一跃成为行业内国产厂商的龙头企业。但与此同时，公司也将面临技术未能产业化、技术升级替代、技术流失等多方面的风险和挑战。

具体来说，目前，国内外已经开始研发VBTC系统，但尚未有相关产品在已经开通的线路中实现应用。交控科技虽然已同步开展新一代VBTC 系统研发，并储备了多项新技术，不断增强技术层面的核心竞争力。但从技术研发到产业化过程中将可能遇到技术研发进度缓慢、技术及产品发展趋势判断失误以及技术成果转化不力等不确定性因素，可能导致新技术、新产品研发失败或投入市场的新产品无法如期为公司带来预期的收益。

此外，国内外竞争对手可能早于交控科技完成新技术研发从而获得先发优势，或行业内出现其他重大技术突破，则公司掌握的技术仍将面临先进程度落后于行业未来技术水平而被替代的风险，这些都会对公司发展造成较大不利影响。

2018年，按照城市轨道交通正线线路公开招标的中标数量情况，公司市场排名为第一位，市场份额占比为30.77%1。一方面，公司仍然面对西门子、阿尔斯通、泰雷兹等具有雄厚实力的国外知名厂商的竞争；另一方面，通号国铁、华铁技术、卡斯柯、众合科技等国内其他信号企业也相继开展或完成了CBTC系统的自主研发，技术日趋成熟，市场内原有厂商的竞争逐渐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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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赊销带来坏账走高风险

对于交控科技这样的高科技创业公司来说，技术上面临的内外夹击那是家常便饭，真正困扰它们的往往不是技术创新，而是企业成长后的运营管理特别是财务管理上的风险。

招股书显示，交控科技的营业收入虽然快速增长，但波动也很大。报告期内（2016年~2018年），交控科技营收分别录得88650.20万元、87961.98万元和116252.05万元，2017年、2018年同比增幅为-0.78%和32.16%。

与此同时，交控科技的应收款项出现了连续大幅增长，从2016年年末的3.98亿元快速增加到2018年年末的8.8亿元，其中2017年同比增长了15.44%、2018年增长了91.44%。

从应收款项金额来看，应收账款这几年分别占交控科技当期流动资产的比例的33.32%、35.03%和46.25%，呈明显增长态势。

尤其是2018年的应收款项数值更是占到了同期营收的75.69%，如此结果意味着该公司报告期内销售出去的货物有很大一部分是未能收回现金的，仍滞留在应收款项等经营性债权之中。

这样的财务现状，虽然表面上可以提升公司营收规模，但对企业却造成了明显资金使用压力，进而导致公司高负债前行。报告期内，公司负债率分别达到了76.78%、76.86%、80.71%。

就应收账款账龄结构来看，交控科技也不乐观。

■ 数据来源：招股书

招股书显示，其账龄在1至2年的应收账款，2018年增长到了10157.49万元；账龄2至3年的应收账款，2018年年末达到8826.36万元；账龄在3至4年的，则从2016年年末的190万元一路增长至2018年年末的1290.97万元。

应收账款不断增长，公司坏账损失也明显提升，仅2018年的坏账损失金额就高达2049万元，而这一年，交控科技扣非后的净利润也不过才6016万元。显然，坏账损失对公司利润侵蚀不容小觑。

当然，这种状况的出现，与交通轨道建设项目多为国家与地方重点工程、本身建设周期长、分期付款且结算时间也比较长的特点有关。无论如何，交控科技这种不需要考虑收现效率的创收方式，虽然能够一时带动营业收入的增长，但是资金滞留与纸上富贵的弊端，也指向了交控科技存在过度放松商业信用政策而刺激收入增长的不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