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向着通道缓缓移动，目光却与幽暗纠缠在一起，不愿离开。
那一刻，我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纠缠，越来越强烈的紧绷感，让我兴奋而畅快，紧张又难熬。
终于，一个黑色的人影站了起来。
幽暗的目光消失了，一切都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黑暗，昏暗，只有那一道来自天空的射线，异常明亮。
灰尘和飞蛾围着光柱旋转，远处的荧幕上不时会出现一只硕大的蛾影。
人们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偶尔会有谈笑声音，还有窃窃私语。
我来到通道，沿坡而上，顺着砖头房子的另一侧，拐到出口。
许多影子在出口晃动，孩子的笑声此起彼伏。
“栋，快来，我们去打电脑游戏。”平胖子在黑暗中看见我。
声音刚落下，一个黑影子就从旁边跑了过来，是左大洋。
左大洋拉着我的手说：“哥，走我们去看平哥他们打红警。”
“什么是红警？”我一头雾水。
“电脑游戏，你不会不知道吧？”左大洋很惊奇。他一定觉得我在开玩笑。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这个。
但是我的脑海里闪出了一个新的词：OICQ。
我记得我有一个OICQ号码，那是我的第一个号码，现在早已不知去向，但我还清晰记得。这个号码是翻皮帮我申请的，有一次，我通过电脑登录我的号码，但是少输了一位，结果输入密码后，竟然登录成功了。
看来那时候还没有什么防盗意识，大家的密码都是一到六。
而我更没有占有别人号码的意识。
登录上去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卡通头像怎么变多了，头像后面的名字也变得不认识了。
我上下浏览了几遍，才发觉是自己登错号码了。
天真的我，赶快退出，还吓出一身冷汗，像犯了什么错误似的。
网吧初起，那段时间电脑游戏逐渐取代主机游戏，学生们都爱跑到网吧里，联网打红警，后来就是打星际争霸。
我经常去的那家游戏厅，楼上改成了电脑室，摆了五台又白又大的电脑，经常人满为患，一个人下了，另一个人马上坐上去，旁边站着等待联网的朋友。眼见着一台一台机子空出来，自己的朋友们坐上去，一场昏天黑地的下午就这样开始了。
这都是后来点的事情。
不过，在左大洋给我说这个游戏的时候，我还真没接触过。
“走吧，走吧，他们都过去了。”左大洋急匆匆拉着我走。
我紧跟着他跑出电影院。
还是那个空旷的场地，街心公园里有人在乘凉，也有人在散步。
穿过马路，我们紧跟着平胖子的步伐，来到老市场。
路灯昏暗，市场早已歇业，只有一旁的砖房里透出了灯光，不远处有一些黑色的影子拥挤在一起，叽叽喳喳说话。
我和左大洋赶到影子旁边。
除了平胖子，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平胖子似乎和他们很熟悉，聊着各种话题，我插不进嘴。
这时，窗户的灯亮了，窗帘拉开，铁门从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门开了，一道白色的光照亮了眼前的地面，留下一块方形的光斑。
孩子们蜂蛹而入，撞在门上，叮叮当当响。
开门的女人急忙让到一边。
左大洋拉着我，紧跟着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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