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禾本科，高粱属，一年生高大草本植物。
之前，我其实和高粱并没有多少接触，只是在前两年听说镇上的酒厂包下了大片的地，种植高粱来酿酒。但这个国庆节，确是扎实和高粱来了一波“亲密接触”
一
老丈人今年第一次种了几片高粱，国庆节迎来收获，在家的几天时间里，我帮着割穗、晾晒、脱粒，算是全流程体验了高粱的收获。自打2010年左右家里仅有的几亩玉米地被推平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这样干过农活。前后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却着实累的不轻。我想，现在的年轻人，估计是很少能有这种收庄稼的体验了。
活是从10月1日下午开始的，于我而言，感觉像是生生把国庆节过出了劳动节的感觉，但是对于整日里务农的老丈人而言，这不过是又一个普普通通的劳动日罢了。
媳妇家里的田地，少有平整成片的，除了漫坡的枣树外，零零散散的一些地分布在山坡、山谷等角角落落的地方，这也就基本断绝了机器收割的可能性。天气并不很热，但依旧很难受，我第一次发现高粱的叶子像玉米的叶子一样宽大而且坚硬，边缘参差不齐，从中间走过的时候，像是一些小小的锯条在缓缓地割，轻微但不容忽视。
收高粱的第一步，是割穗，就是要把成熟的高粱穗采收回去，一般是用镰刀或者剪刀。仗着以前收过玉米的经验，我选择了镰刀，收玉米的时候，镰刀搭在玉米杆的地步，斜着向上一拉，玉米杆就被利落地放倒。但高粱不同，高粱的穗长在顶上，我用左手抓着高粱穗的尖拉到跟前来，然后抓着镰刀把刃朝上一发力，倒也能割下来，但老丈人提醒我这样有些危险，容易伤着自己。然后就给我示范了正确的做法：依旧是用手抓着高粱穗的顶尖处，但镰刀刃却和自己之间隔着高粱杆，在穗的底部，斜向下四十五度轻轻发力，高粱穗应声而落，垂在手里。我尝试着学习，却总是不得其要领。于是在不久之后换上了剪刀，是那种剪树枝的剪刀，刃是弧形的，很锋利，用起来倒是也顺手。劳动自此进入了正轨。
说起来还有一个不太容易的地方，地是坡地，坡度比较大，三轮车开不进来，得拿着麻袋进去，每装满一麻袋，就得扛到离地很远的停在路边的三轮车上去，着实也浪费了不少体力。
过不了多久，汗开始冒出来，我于是脱掉了外套，穿着短袖干活，高粱的叶子不停地刷在胳膊上，刺痒难耐，家里人也提醒我赶紧把外套穿上，不然容易划伤。但实在是热，我也就任由高粱叶子恣意妄为，自己忍受着继续干活。
大概到下午五六点左右，一小片坡地的高粱采收完毕，用三轮车把高粱穗拉回家，晒在大门外的空地上。一下午的劳作，也不过用三轮车拉了两次而已。
二
晚上的时候，说是明早去收另外一块地里的，我问：几点起？而后不等人回答就提议说：6点去吧。其实并不是我多勤快，实在是下午热得难受，想着早上早点干完活。
但老丈人却说：早上六点天都没亮呢，七点走吧。
翌日早上，我早早醒来，看表却才五点多，于是想着再睡会。再次朦胧着醒来，看表已经是六点半，于是赶紧起身穿衣洗漱，在七点左右一起坐上三轮车出门。
这次的三轮车直接可以开到地边上。一到地里，我就抄起了剪刀开始干活，边干边计数自己剪下了多少穗，想着晚上发个朋友圈，记录下自己久违的农活体验，但在数到200之后，看着面前采收过得和整片田比起来微不足道的一小片地方，我还是默默放弃了。只管埋头剪穗就是。
新的问题很快出现，晨间的露水太重，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打湿了，贴在身上冰冷难耐。我不得不在三轮车第一次装满高粱穗的时候坐上回家去换衣服，在家里找到一件我以前不穿的被媳妇带回家的棉服，穿在身上，卸完高粱穗后再次出发去地里。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露水，没过多久，感觉到露水把棉服也再次打湿，但湿的速度较慢，而且露水也在慢慢的消散，我也就没再折腾，慢慢地干着活。
这次的活比起昨天要好干一些，毕竟地势平坦一些，我们用镰刀在沿着高粱地的中间线开出一条道，三轮车随着我们收获的进度慢慢往前开，离得近的割下来直接就扔车上，稍远些的就用带把篮一次次送到车上，大大减少了人力运输的工作量。
三轮车拉了三次之后，我们回家吃过早饭，继续返回田间劳作。约莫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整片田完成了收割。我们随着高粱穗返回家中。
三
至此，割穗的工序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晾晒了。把收回来的高粱穗平摊在院外的场地上，开始晾晒，待到晾晒完成后才能脱粒。这一步没有什么难的，但却必须防着雨水，这几天天气不算很好，天总是阴沉着，于是我们总是备着防水的篷布，晚上的时候以防万一的把它们再次堆起，用篷布盖好,在第二天早上继续摊开晾晒。
如是两天，并没有碰到一场雨，晾晒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开始脱粒。
四
传统的脱粒会用到一种叫做连枷的东西，像是一面竖着的旗子，用的时候高高抡起，“旗子”部分的一般是用藤条编制的“网”就会重重击打在经过晾晒已经基本和穗脱离的高粱粒上面，使其完成最后的告别。我试着体验了一会，但胳膊很快就开始抗议，于是不得不放下连枷。
毕竟是新世纪了，现在有了一个新的脱粒方式，就是碾压。短视频平台上看过太多“宝马车主回家拉玉米”，“林肯挂斗干农活”之类的，我是没想到我的车有一天也会被做此用途。我的车虽不是什么豪车，但我想自它自出厂以来，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给农业奉献吧。开着车在摊开的高粱穗上反复的前进，后退。不多时，把碾压瓷实的穗抖散，重新摊平，再次碾压。如是几轮，基本完成了脱粒的工作。
于是把穗子挑在一堆，剩下的颗粒也堆在一起。
五
但是工作并没有结束，现在的高粱粒上还有黑色的壳，以及地上的尘土，混杂在一起，需要把它们进行分离。
这一步工作实现了半机械化，老丈人从家里抬出来一台蓝色的机器，就长这样。
其实原理也不复杂，就是把高粱粒从上面的仓口倒进去，机器右边的风机转动把较轻的高粱壳、尘土以及杂质从左边的出口吹出去，剩下的高粱粒则从中间的出口滚落下来，用桶收集起来。
说起来容易，但干起来却并不快，一是进粮的过程还需要人工进行，用铲子一次一次的加高粱进去；而是入粮口时不时会被高粱粒里面夹杂的一些枯叶之类的挡住，这时候就不得不用木棍疏通一下。
这一步工作，我们从白天干到黑夜，一直到夜里九点多，才把最后一桶分离好的高粱粒收起来。
现在就剩下最后的晾晒了，晴天晒，雨天收。但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完成，毕竟假期已毕，该是返城工作的时候了。
六
期间，我问过老丈人今年为啥想起种高粱了。他说，去年村里有人种高粱了，卖上了好价钱，好像是山西那边的酒厂收高粱去酿酒了。
我在想，希望高粱在今年能卖个好价钱，我希望所有粮食都能够买个好价钱，这样的想法无关乎我这微不足道的劳动。
我在想，希望我收回来的高粱最终被成功酿成酒，希望这酒被用在喜庆的宴席上，有关丰收，有关爱情，有关任何值得庆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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