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天涯的雪

散落在天涯的雪

“下雪与冬天没有多大关系，一年四季都在下。只是别的日子里的雪落下的过程中渐渐变成了另外的事物，有时以雨的形象出现，有时则是一些落叶，有时则是一场灾难，更多的时候是无边的寂寞。只有冬天的寒冷才能将它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洁白剔透地降临人间。”

          ——李娟《九篇雪》

前段时间从朋友推荐的书目里第一眼就看到了《九篇雪》，这也是第一次看到李娟的文字。就如王安忆的评价：“她的文字一眼就能认出来，她的文字世界里，世界很大，时间很长，人变得很小，人是偶然出现的东西。那里的世界很寂寞，人会无端制造出喧哗。”

《九篇雪》的12万字是李娟在阿勒泰漫长的一个冬天里孕育出的作品，这是她的处女作，同时也是她的成名作，《九篇雪》主要描写了作者跟随母亲和外婆在阿勒泰草原生活和做生意的一些故事，里面有码桩子、搭帐篷、挑水、赶牛、打工等一系列生活画面。她将那琐碎而又枯燥的生活用灵活的笔写得充满活力。就像她写得:“事实上，这样的日子也的确非常单调寂寞。还好我们擅长发现乐趣，擅于欢乐。”李娟用她别致的语言向我们轻轻讲述那段和母亲、外婆一起流浪的生活，那里，有大自然无言的美，也有大自然给予流浪者的考验，不管风霜雨雪，还是酷暑严寒，俱是大自然的恩赐。

她的文字充满了灵性，除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伤外，她笔下的世界宁静而高远，她描写得阿勒泰草原上的人们可爱而善良，那里的风景广阔无边，一任流浪的人们来去。

读完《九篇雪》，感觉李娟的文字宛若夜间月光下清冷的河流，无声流淌于寂静的夜色中。在那沉沉的夜色中，河边的几点灯光是小小的点缀，穿梭的人群隐没在广阔的荒野间，所有的悲喜和生活的流浪冻结在冬日精致的大雪中，来年雪化后，又会从那里生长出新的希望。

夏天的雨是雪的另一种形态，它从遥远的云端轻轻飘落，融化在这翻滚的热潮里，成了或大或小的雨滴，在夜晚、在白昼肆意流淌在这座拥挤的城市里。冬季的雪还悬挂在高远的云端，等待着被清冷的东风吹落，覆盖又一个流逝的四季。

四季不知疲倦的在这大地上早已穿梭了千年万年，而我们也每天穿梭于大地上小小的一方空间，清晨，在阳光下奔波，夜晚，随着沉沉的夜入眠。醒来后，又是一个重复的开始……

来年，被雪洗过的时间深埋在脚下这坚实的土地里，而土地上的时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向地下，直到生命的尽头，尽头处，又会有新的生命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