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一个容易着急的人。行年渐长,许多要计较的事儿都不计较了,许多渴望的梦境也不再使人颠倒。表面看起来早已经是个可以令人放心循规蹈矩的良民,但在胸臆里仍然暗暗的郁勃着一声闷雷,等待某种不时的炸裂。
仍然落泪[流泪],在读说部故事诸葛亮武侯废然一叹,跨出草庐的时候;在途经罗马看米开朗基罗一斧一凿每一痕都是开天辟地的悲愿的时候;在深宵不寐,感天念地深视小儿女睡容的时候。
忽焉就40岁了,好像觉得自己一生竟化成二个,一个正咧嘴嬉笑,抱着手冷眼看另一个,并且说:"嘿,嘿,嘿,你40岁啦,我倒要看看你40岁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于是正正经经还是等待起来,满心好奇兴奋伸着脖子张望即将上演的"40岁"时,几乎忘了主演的人就是自己。
好几年前,在朋友的一面素壁上看见一幅英文格言,说的是:"今天,是此后余生的第一天。"
我谛视良久,不发一语,心里却暗暗不服:"不是的,今天是今生到此为止的最后一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