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尖山,地处泸定县冷碛镇,以其星河与日照金山出门,天气好可视贡嘎,为日照金山)
凌晨三点,醒着了,起不来,因为眼镜掉了,因为外面天气寒冷,因为…
睡不下,因为床上横线距离只能容下半个身位,半个身位还岌岌可危,左手边的女孩子已经散发着我要倒过来的说法了,右手边男人的呼吸声已经着实耳旁。
有种说法叫作花钱受苦买苦……这是一次难得而不可再得的经历吧,三四十人挤在两张大通铺,每个间隔至少睡了四个人,多数睡了五个人,五个,在这个通铺上,这样数量的男人意味着睡觉时,身不能翻,甚至,为了容纳下身躯庞大者,还必须前胸贴后背,男人如是,女人亦如此。
晚饭甚是凄凉,同行小美丽去打了两饭一碗菜,菜和饭都有共同的味道,来自高山湿柴的生活味儿,由每一筷子的米散发而出,菜未下咽。
米食小碗,毫无食欲,生而此间,心身俱疲。
我怀恋九峰通铺睡袋,更怀恋孟屯睡着帐篷,至少,那样一天的晚上,睡着的帐篷,还可以容我翻来覆去。
上山行途,一路不算太累,只是带着个拖油瓶,然其人貌甚美,一路勾拉牵扯,竟最终携之到达目的地,此间事了,尤为抱歉,女子体弱,我却反其道而行之,怂恿至此
重装,携带食物饮料过多,此次我背包应作此间人中最重所谓,若独我一人,应是巧克力加辣条,然,害怕饿了无食,所以未能飘然携身而至……
此路甚平坦,应是前人修路功德,路可行车,几近山巅,难在其回环往复处连带陡坡,使人步履艰难。
而山路近腰,风雪夹杂,发竟冰冻,春衣未带帽也,近至山巅,风雪刺骨,脸近针砭,雪霜满路,寒风啸啸,凄凄凉凉满身雪……
登临绝顶,又见绝顶,竟复行于三,误认为达目标之处,行一步,复行百步,此尤疲劳同行女弱也,心疼三秒钟。
绝顶不见群山,维余茫茫白雾,缭绕不散,视之所及竟是雪上冰霜
此次来程,期许满天星河,欲见日照金山,期欲不可得耶!若早来一日,恰可见之,人生际遇,或许如梦
起见白雪覆山,飘飘落雪,竟随寒风刺骨,人不得堪,只能避雪室内,室内铺上,有水滴落,不堪其扰,竟作一怨,人有内急者,出行一见尺深白雪,晨未必能行……呜呼哀哉,莫非停滞此间数日?
上山路上一拖油瓶,一学妹同行,期间往来欢畅,有放声途中,亦有聊达人生。
然吾终确知,斯人所见之吾,竟是苍老颜色,维余佛曰无我无想,世人所见之吾,皆是其人曾经映像,刻板耶!而人所见之吾,竟是映像描述,吾也愚昧,世人何尝?
看风卷云起,世事变迁,或伤或悲,一念之间,吾生无言,凡俗不可见之境,乃吾毕生所求,去念无想,见诸己身。
或许因吾为人,欲念加身,外视扰人,不见本心江月明。
尽皆醒于六点半,知悉,一梦好觉之人寥寥,或因太挤,或因水滴,或因呼噜,或因睡袋太薄,话尽尖酸,人是耐操的,虽说艰难,亦能畅达心怀。
凌晨烧火,舀一碗小粥,浓稠馨香,味之有从未觉之米清甜,然,老板后来说我把干柴烧完了,后面的朋友们火都没办法烤,浑身滞留柴火味儿,经久不息,携之回校,竟能满得一室气味。
八点半,启程出发,一不小心跑到前面开路去了,雪覆脚踝之上,深处可淹半身……
有时步履竟被淹身雪深处,童心未泯,翻转此身,顺势滑下雪坡,衣进雪沫,心怀畅快,雪中畅笑。
此山雪覆,尽皆茫茫白色,山脊未全,黑色亮眼,一望而下,苍苍茫茫,云雾缭绕,仿佛立身云山,绝壁之上,遥望天地,若归自然,存思亘古不绝。
山脊之下,小小几点颜色,俯身前行,登山旅人也,苍茫之下,吾等蜉蝣渺渺。
路上行速,同行者竟滑倒,所幸未伤,三人勾手携行,终未身及地,其实我是想说我是大佬一拖二,左手只鸡右手鸭。
此尽吾游所感,生一意独行于世,恰如一诗,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行人多独一生,难复有如灵魂契合者,便行好事,余生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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