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赶紧上车啊”月儿话音刚落,就坐在了刚刚拦下的出租车的副驾驶位置。
“噢,好,好的”对于坐出租车,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我坐在了后排的客座。
“前面路口左转,然后两个红路灯后右转”月儿没有说地点,而是直接说了路线,司机没有说话,只是松了手刹,挂当,油门猛踩了一下,整个车被震了一下。我一个人坐在后排,空空的,望着前面月儿一头时尚的卷发,紫褐色的黑色职业装,而我显得拘谨而又落魄。大概15分钟,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了,然后,月儿示意我下车。我有点倦怠的走出来:
“你什么时候搬家了?月儿?”
“早就搬了”她似乎故意避开我的话题
“什么时候?”
“年后....”
“走吧”
“哦,你变了”
“哪里变了?”
“变得陌.....变得漂亮了”我没有说出陌生,而说了漂亮。
“以前不漂亮?”
“漂亮”
“那干嘛那么多废话”
“废话,就是肺腑之言啊”
我和她绕过花园,直接上了电梯,月儿按下了8层,然后电梯里我俩谁都没有说话,都看着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走到屋里,她示意我换鞋,我大量了一下,屋里真的特别的干净和大气,是个居家的好地方,这个是个一居室。我把随身带的包,放到沙发上。而月儿赶紧过来,把我的包转到了旁边的衣架上。
“你先在家看电视吧,上午我还有点事情,中午你自己先随便出去吃点,下午我就回来了,在家好好等我吧。“
“那你几点回来?”我有点惊愕,原因是她上句居然说了“家”字,我一直对文字特别的敏感,她的一个字,让我知道她已经彻底的从过去的悲伤里走出来了。
“放心吧,亲爱的,我会很快回来的”
噢,我有点不舍的目送她出去,而我走到窗户前看她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然后我神情呆呆了好一阵子。
也许这一切都是好的,我心里不断地的安慰自己,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她变成了白天鹅,我应该高兴,可这一切竟然让我开心不起来。此时此刻的我,正在面临人生的再一次的扭转,转行,每一次的转行都让我充满兴奋和挑战,兴奋的是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那些不愉快木偶式的生活了,挑战也是巨大的,因为这意味着又一次的从零开始,又一次的未知。
在屋里转来转去实在无聊,突然就看到她桌子上的书《房产销售100句箴言》《羊皮卷》 《沙漏》《中华上下五千年》随手翻了几页,都感觉无趣,后来突然发现电视柜的下面有一本书《感谢不完美的自己》,记得这本书是我去年这个时候给她买的,现在却被冷落到桌角的位置,我起身过去拿起来,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书已经有点泛黄,前面看起来看过,后面感觉很新,可能是月儿比较忙,没来得及看吧。然后我把它放到了桌子的那几本书的最上面。
然后我自己一个人摆弄这手机,胡乱的吃的点路上买的东西,一直盯着手表。后来实在无聊,居然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而我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很奇怪,一开始,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座桥,这座记忆里经常有的桥,南方小镇特有,而我似乎是在桥的对岸,我在窗子里看着外面,然后,门开了,月儿来了,笑着,满脸的笑着。而我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很吃力,她似乎也看到了我,但是也不问我什么,拿了一件东西就出去了,然后我急忙的追出去,等我出了门才发觉,刚刚的流水,桥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商业街,我努力的看着,却看不到她的身影,不知道她去了哪个方向,而我站在那里 四处张望,突然 “哗-----” 的一声,似乎一个车,我起身却怎么也动弹不得,然后我一着急,从梦里醒来。然后听到我手机响了
“在家干嘛呢?”
“刚刚睡着了”
“哈哈,真能睡,睡着舒服吧”
“舒服.....”我没敢告诉她刚刚的恶梦
“我现在马上就回去了,你现在收拾一下去楼下吧”
“恩,好的”
“一会儿见”
“恩 好的”我赶忙起身去洗了洗脸,下楼出去
月儿,突然从背后拍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回过头笑嘻嘻的递给我一个冰淇淋。
“给你买的,芒果味的”
我接过冰淇淋赶忙说了一句:“真好吃!”
“还没吃就知道好吃?”
“看着就好吃”
我俩先去公园转了一会儿,她突然对我说,想坐那个摩天轮,说好久没坐了
“你以前坐过?”我突然觉得有点诧异
“和朋友啦”
“哦,可我怕高”
“不行,就要和我一起坐”
“恩好吧”
我们交了钱,然后俩人一起坐了上去,第一次发现如果在摩天轮上向远处看,可以把这个城市看的那么清晰,远处的楼房,花园,标志物都在眼底,她站起来张望着,我感觉到有点晃动,赶紧扶紧,而她,看到我窘迫的样子,哈哈的大笑起来,后来她好像看出来我是真的害怕,就坐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而此时我已经是手心和额头都已经出汗了。
摩天轮下来之后,她提议带我去吃一家特别好的茄汁面。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点了一杯酸梅汤,给我叫了一瓶啤酒,我们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我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庞。
“我们结婚吧,就今年”
“结婚?可我还没准备好”
“买个房子就好了”
“可你知道房价......”
“可以先贷款,然后让你妈他们给帮衬下不就好了”
“可我.....”
“你不想结婚?”
“想”这个念头在我心里已经想了很久,可我总感觉离我总是那么若即若离
“今年不结婚就分手”
“分手”
“对,我要能给我幸福人结婚,就今年”
“我会给你幸福的”
“那你为什么不买房子”
“我不是不想买,我是买.....不起”我把不起的俩字说的特别小,生怕被第三个人听到
“可我想有个家”
“我也想有个家,一个和你一起的家”
这个时候,面端上来了,热腾腾的茄汁,而我此时却觉得一口都吃不下。
“你怎么不吃?”她顺手把我的杯子倒上啤酒
“我中午吃的多,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
“噢,”然后,我就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而我脑海里却一直在想买房子的事情,我该如何给父母开口呢?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她似乎察觉到了我有点不开心。问我在想想什么,我告诉她没啥,一切都很好,然后把话题一转问了句:
“你这个房子多钱租的?”
“900”
“这个不便宜了啊”
“是啊,白天工作那么累,自然要对自己好点儿”
这句话后来的生活里,一直伴随着我,自己对自己好点儿。
“那.......”我欲言又止,然后不知道说什么。
她抬了抬头,也没再说什么,在那边一直擦着自己的鞋子。
“我觉得......”
“你说啊,什么”
“没房子其实也可以结婚的”
“那怎么行,没房子,我怎么能结婚?我的朋友们亲人们都会笑话我的”
“咱们相爱不就好了吗?”
“没房子什么都不要提了”
“你以前不是说咱们只要相爱就要永远在一起吗?”我再一次把声音提高了五个分贝。
“那是以前,可现在要结婚了,不一样”
“你变了” 我终于不在说话
“我没变,变的是这个世界”
“我想把那个月儿找回来,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的爱情观”
“我就这样啊,你不喜欢,你可以去找别人啊”
“你,你......”这句话说的我都无力挣扎
晚上我们俩躺在床上,谁都不说话,虽然抱着对方,可我们谁都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未来的我们也许就要分开了,爱情的故事,开始的时候都是花开两朵,而最后,却只能天各一方。曾几何时,我们的爱情被房子,车子,包围着,我们以为有了房子,有了车子,有了面子,就有了温暖,就有了便捷,就有了优越感,可最后的最后,我们得不到房子,得不到车子,损了面子,然后就没了爱情。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自己偷偷的去卫生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妈,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木有上班?”
“放假了,没有上班”
“那好好休息”
“不想休息,就是出去转转”
“转转也好,转转也好”
“咱们家里现在又多少钱?妈”
“有两万多呢,你别担心,自己挣钱了,吃好就行”
“我.....我知道,我没担心,那我挂了”
“噢,没啥事吧?孩儿”
“没事,就是想起来了打个电话”
“噢,那就好”
“妈,那我挂了”
始终我没有再提买房子的事情,也许对于他们来讲,他们不知道在城市买一个房子的价格,也不知道我的爱情需要一座房子的筹码。我更不敢说借钱的事情,因为毕业两年多我的,居然一分都没往家里寄过。父母也从来没有要我寄过钱。
“你啥时间的火车?”
“晚上的?”
“这么着急”
“我就来看看你,还得挣钱呢?”
“哦,那我晚上送你吧”
“不知道时间来得及吗?还是不要了吧,你一个人回来,我也不放心”
“不嘛,我想送送你”
“那到时候再说吧”
最终我还是没有让她去送我,因为我不想给这些残缺的爱情留下太多的回忆,晚上我让她出了小区门口,我自己打车就走了,我没有再回头,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目送我离开,会不会舍不得。而我却忍者泪花,不让它流出来。火车站的广场上蹲坐着很多人,旁边很多拉客的酒店妇女,还有乞讨零钱的人,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城市的夜空,转身去了候车室。一路上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人打扰。大家好似知道我的不开心,都不搭理我,而我一直在想着这份爱的方向。
“哥们儿?”
“嗯?”我抬头看了看
“你咋在这里?”泡沫君好像比刚刚走的时候更醉了一些,因为我发现他站的时候都有点晃动。
“玩的开心吗?”我赶紧擦擦眼睛
“开心,不过少了哥们你给我庆祝,寻遍开心少一人”
“下次,下次我一定去!”
“下次,我可不想有下次了”找工作太苦逼了。
“是啊,来,拉哥们一把,腿都麻了”
泡沫君和我一起扶着回了过去,路上,我一路思索着刚刚电话里,月儿说的分手,一路上又在思索着明天该怎么找工作,太苦逼了,泡沫君说,可他不知道,我更苦逼的是,这个时候,还得去处理感情的纠葛,突然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原来这个夜是有月亮的,只是刚刚我坐的台阶的位置,一直被隔壁的高楼挡着,让我以为只是一个有星星的夜。
“草,原来今晚是有月亮的,害的我看了半夜的星星”
“.........那你明天继续看吧,兄弟” 泡沫君酒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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