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编辑您好,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空阅读我的稿子,希望能得到你的指点 。——小作者
01
你是一阵风,我是一颗梧桐树。你来时,我的枝叶为你飞舞;你走时,我枝叶都失了光泽。
“喂,那边的小孩,过来帮一下忙!”我把脸上的草帽拿开,寻着声音的源头,是一个漂亮的姐姐,穿着碎花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别致的凉风帽,脸上带着夸张的妆容,自信而笃定叫我去帮忙。
我左右看了一下,除了我,就只有我家的牛。
“小孩说你呢,过来帮我提箱子。”那姐姐似是有些不耐烦。我被看得不自在,过去帮她把行李箱变回正常拖行的样子,跟在她后面。
“你的箱子好像有点重!”刚开始没觉得这箱子重,刚走两步,感觉自己的手指像遭受酷刑。
“小孩不许说话,好好提着。”说刚落下,她就走到前边的一颗大树下坐着乘凉。我只得拖着她的行李快步走向她。
到目的地后,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刘奶奶家的孙女李凤,来这散心。
刘奶奶一人在这村里住着,少与人说话。对那孙女似是有些不耐,见着我却很高兴,直言“吴桐小伙累了吧,留下吃块西瓜吧!”
我连说要回去看牛,要走了。
02
“吴桐,你把这碟小鱼干送去刘奶奶家,她那个孙女真是了不得了,成年了都不会做饭,脾气还大。把刘奶奶给气的,一个星期都没去翻地。唉。”我妈一边说一边把炸小鱼干递给我,金黄诱人的色泽,咬上一口,酥软香糯,没人不喜欢。我端着它往刘奶奶家的院子走去。
“小孩,把你手里端着的东西拿过看一下?”那个姐姐戴着一副墨镜,在院子的葡萄架下乘凉,旁边摆着几块西瓜,似是在听音乐。我忙把小鱼干递过去给她看一下。
“小孩,这个能吃吗?有没有寄生虫呀?”她用纤细的手指捏起一块小鱼干,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又把它放回碗里。
“没有的,我们自己都吃过了的。”看她嫌弃的模样,我便打算端回去。
“哎,那小孩,你不会把那小鱼干放桌上再走呀!”
我瞅了她一眼,默默把小鱼干放在桌上,起身离开。我在快到门口的铁围栏门那里,又想为自己解释一番,大声对她说:“我不是小孩,我已经15岁了。”
她把墨镜放低在鼻梁,哂笑一声,“小孩”。
我气急转头就跑,有什么好骄傲的,有一天我也会去城市,一定比她更骄傲。
03
我躺在村头一颗大树枝干上,隔着树缝时不时的盯着那牛,生怕它挣开绳索把稻田里的粮食吃了。
“喂,小孩,你怎么爬上去的?”突然一声响,我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定了定神,从树上下来。是李凤姐姐。
“你有什么事吗?”
“小孩,叫什么名字来着?”这姐姐转了转眼珠,露出不明的笑容。
“吴桐。”
李凤姐姐哦的一声后,看向远处的一颗结果的李树,“吴桐,你去那树上帮我摘几个李子吧?”
我定睛一看,那李树是王伯伯家的,两条凶悍的狗守着,“我不去,李子有什么好吃的。”
“吴桐,你是不是不敢呀?你要是不敢,我就去告诉你其他的小伙伴,说你没胆子。”这姐姐说完,就要朝村口稻田的沟渠走去。
这个千金大小姐!我忿忿地朝那颗李子树走去。
飞快的爬到一颗李树上,试图用最短时间把李子摘下来。没料,那狗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一样,在树下朝我狂叫。我慌忙摘下几颗熟了的李子,朝那两条狗砸去,迅速下树。跑了好几里地,那狗终于停下了。
待我把李子递给她时,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心下无语,这有什么好笑的?谁年轻没捅过马蜂窝,被狗追?
她似是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哎,小孩,听说你是你们这个村里,学习成绩最差的。数学50分,英语35分?”
提成绩伤人!也曾想过努力,可是不会呀!我说,是呀。
她乐了,说,“你想不想提高到60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会有这个机会吗?
她拍拍我的肩膀,“我李凤这样的学渣,都能凭自己考上大学,教会你不在话下,要是你肯拜我为师的话......”
谁都想去村子以外的地方看一下,我也不例外,就这样她成了我“师傅”。
03
但我没想到,拜她为师是一个错误决定,她完全是为了让我帮她跑腿。
“吴桐,去抓条鱼给我。”
“吴桐,拿西瓜框。”
“吴桐,爬树。”
“吴桐,去你家给我盛碗饭过来。”
“吴桐,抓两个螃蟹给我。”
“小孩,有什么好纠结的,大学就报计算机专业。”
.......
李凤姐姐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小孩,玩的开心吗?”
我道,你要是不能教,我就回去了。
“现在。你马上回去拿数学课本”
我跐溜一下回了家,翻找我的初中所有课本,我妈放下瓜筐说我怎么突然看书了。我心道,从前是没有想超越的人。
那姐姐看着我的速度,有些惊讶,然后就开始叫我去把数学里的所有公式定理都背下来。然后明天早上开始学英语。
我指了指带过来的课本,“你确定吗?”
李凤姐姐手用力的拍在课本上,“有什么意见吗?做!”
我只得开始背公式定理,从第一学期的课本开始背,但是真的好难,为什么要背呢?
我开始在她没看见的时候偷懒。
“你要是想认输就直说,像你们这样的我见过一大把,天天偷懒。”她从二楼的窗户边对着一楼葡萄架下的我说。
那种屈辱的感觉,又来了。
我开始从头梳理要背的公式、定理,把书折页,归类好开始背,果然轻松很多。
从三点背到六点,还是没能背完。我拿起书本准备回去,顺便把牛带回家。
“哎,小孩,背熟了吗?”她站在离我不远的葡萄架下问道。我摇摇头,她便不在看我。
我回到家中的,怎样都觉得气。定要把它背下来。晚上背,清早放牛时也背,总算有点印象,又去找刘奶奶家找她。
她随意抽查了我几个公式。接着就开始说英语方面的事情,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读出每一个单词,我记下她的读法。
“小孩,你一个星期背下这些完全没问题吧。对了,把你家的小鱼干也给我拿过来。”
我心里很是不爽,怎么可能一星期就背下呢?
但是为了想她低头,我一个个开始背,一个星期还背不了。最后她放弃了,让我天天背给她听。后面又说我的声音像汽车的喇叭,聒噪。
在费了好大的劲,都能背诵的时候,我暑假也快过完了。她走时,我拎着箱子送她,车子渐渐远去,我看见她在车窗边对我大喊:“小孩,去复习!”
我朝她挥挥手。这一个多月里,她指挥着我上山下河,教习我功课。不知道在城市里的她,是否有可以这样指使的人。
之后的暑假,李凤姐姐都没来我们村里,约莫她心情不错。
我既替她高兴,又觉有些失落。
04
毕业后,我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编程,昏天黑地的工作,九九六的常态,让我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一天晚上下班,我在一家街边的水果摊里看李子,远处一个身影,是李凤姐姐。
她和我初次相见时不同,现在的她脸上没有夸张的妆容,只一个浅色口红,穿着白衬衫配牛仔裤,和记忆中穿裙子的模样相去甚远。
一次公司聚餐时,我又见着了她。水果沙拉总是一再溜走于她的面前,她不像当初见我时那样径直叫身边人帮忙,而是选择不吃。
我想过去打招呼,自觉会吓到她,连着一星期请假6点下班,在水果摊附近等她。
她见了我,似是有点惊讶!随后便为当年对我的颐指气使道歉,说自己那时候不懂事。
说自己不该那样命令我提行李箱,不该让我偷摘人家的李子......
我未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你现在好似变得没有以前骄傲了。
她低头道,没有什么人、事是不会变的,小孩。
我脱口而出:可我希望你永远一副颐指气使,让人生气的模样,就像当年指挥我那样,那样指着课本说今天必须背完了。你就应该那样骄傲活着!不像现在这样,不像......
我竟说得有些哽咽,连忙止声。
她抬头望着我久久不语,而后道自己该回家了。
我站在街边的路灯下,望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不敢挽留。
是啦,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我托她的福,从农村来到了城市,
从一个放牛的少年人,变成一个努力工作的成年人。
她曾是我的星光,我从家乡一路奔走到现在,
就是为了告诉她,我复习了,我出来了!
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同。
忽得,我想起了我老家那放牛少年,
我走时,他帮拿行李送我,说以后会变成和我一样厉害的人!
不知现在怎么样,
是否,见面时也会叹息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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