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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43回

红楼梦第43回

作者: 布衣也回眸 | 来源:发表于2024-03-12 07:10 被阅读0次

    闲取乐偶攒金庆寿    不了情暂撮土为香。

    这回主要是说贾母召集家里的众人为凤姐做生日,学普通人家凑份子到一起热闹热闹。由贾珍之妻尤氏操办,让凤姐好好地享受一天。宝玉这一天反倒未出席,骑马出北门到了荒野,寻得一处水仙庵,至后院井台上,撮土插香祭拜亡灵,此日应该是金钏的百天祭日。之后回到府里才去给凤姐庆生日。


    贾母召集众人给凤姐过生日,也学普通的小户人家,让大家凑份子钱,合家上下,谁不听从呢。贾母带头出二十两,薛姨妈也出了二十两。刑夫人和王夫人不敢和老太太并肩,每人出了十六两。尤氏和李纨自然又矮一等,说每人出十二两。贾母怜爱这大孙媳妇寡居,忙说要替她出这一份钱。这时凤姐的精明就出来,那能让老祖宗再出这个钱呢?

    因此凤姐说:“老太太别高兴忙着出钱,且算一算帐再揽事。老太太身上已有两份呢,这会子又替大嫂子出十二两。这会儿说着高兴,一会子回想起来,又心疼了。过后儿又说‘都是为凤丫头花了钱’,到时使个巧法子,哄着我拿出三四倍子来暗里补上,我还做梦呢。”说的众人都笑了。

    贾母笑道:“依你怎么样呢?”凤姐笑道:“生日没到,我这会子已经心里很不踏实了,我一个钱饶不出,又惊动这些人,实在不安,不如大嫂子这分我替他出了罢。我到那一日多吃些东西,就享了福了。”

    王凤姐儿这样一说,一是免了贾母出钱,二是又把贾母抬到了一个更高明的境界,(说自己无论怎样精明,在老太太这里也是手下败将。)三是加深了她在贾母这里好孩子的形象。

    接下来众老妈子也都出了和少奶奶一样的钱,几位姑娘都是一个月的月例钱。一等的大丫头鸳鸯,平儿,彩云,袭人,还有几个丫头,有二两的,有一两的,都凑了份子。这时上上下下都有了,凤姐说还有两位姨娘,她们出不出,咱得问一声,尽到她们,不然还说咱们看不起人呢。贾母就说,是呢,忘了她们俩,恐怕不得闲,着小丫环去问问,半天丫环回来,说每人出二两。

    两位妾室的姨娘,身份不比一等的丫环高,自会被忘记,着人去问,这份子钱肯定得出,两位必得商量一下,故丫环半天才回来。

    尤氏就悄骂凤姐:没足没够的小蹄子!这么些婆婆,婶子凑银子给你过生日,你还不知足,又拉上两个苦瓠子做什么?凤姐也悄笑说:少胡说,一会儿离了这里,才和你算帐。他们两个为啥苦?有钱也是填还别人,不如拘了来咱们乐。

    最后一合计有一百五十两之多,贾母要尤氏全盘操办,越发让凤姐别操一点心,受用一日才算。

    尤氏说,唱戏不用钱,家里有戏班,又不请客,酒席也不多,两三日的用度都够了。贾母说,两班的戏,凤Y头说那班好,就传那一班。

    凤姐说咱家里的戏班子都听腻了,倒花几个钱,外面的叫一班来听听。

    众人都散去后,尤氏来到凤姐的房中商议怎么办生日。凤姐说:“不用问,直按老太太眼色行事就好了。”尤氏笑说:“你这阿物儿(大的是泼皮无赖)也忒行大运了,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为这个,出了钱不算,还要我操心?你怎么谢我?”凤姐笑说:“别扯臊话,我没请你,谢你什么!你怕操心,你回老太太去,再派一个就是了。”

    尤氏笑着说:“看把你高兴的狂的,我劝你收敛着点儿,太满了就泼洒出来了。”两人又说一会儿话方散去。

    第二日一早,先有林之孝家的将众老婆婆的份子钱送到尤氏房中,一会儿又有两包银子送到,连宝钗和黛玉的都有了。余下老太太,太太和姑娘们的份子钱已送到凤姐那儿了。尤氏吃过早饭过凤姐这取银子,凤姐儿已经封好,正准备送过去。尤氏问都齐了?凤姐儿说,都在这儿呢,赶紧地拿去,丢了我不管。尤氏笑说信不过,要当场查验,果然少了李纨的一份。尤氏笑话,“你糊弄鬼了,你大嫂的那一份呢?”凤姐儿说:“恁些还不够?少一份也就算了,等不够我再补给你。”尤氏说:“你人前做好人了,今个和我赖,我断不能依你,我和老太太要去。”凤姐儿说“你利害行吧,等回头你有了事儿,我也是丁是丁,卬是卬的。”尤氏笑说:“你也有怕的时候,不是看你平常孝敬我,我才不依你呢。”

    尤氏当凤姐面拿出平儿的一份给平儿,平儿会意不收,尤氏说:“许你们主子作弊,不行我作个情。”平儿只得收了。尤氏又说:“看你们主子细致这些钱,花那些去?花不完,赶明儿带棺材里去?”

    之后尤氏到贾母处请安,找鸳鸯商议了如何行事。临走又退还了鸳鸯的二两银子。一路行过去,退还了彩云的份子钱。又要退还周赵两位姨娘的,她二人那里敢接。尤氏说,“你两人可怜见的,那有这闲钱呢,凤姐即使知道了,一切有我呢。”两人方收了银,千恩万谢的。

    转眼之间就到了九月初二日凤姐的生日那一天,不得不说尤氏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才。生日宴会办的是十分的热闹,不但是有戏,有练杂耍的,还有那些说书的男先和女先儿都有。这样热闹的一个场景,宝玉却没了踪影。

    原来宝玉心里边有一件私事。是什么私事呢?大约应该是为投井死去的金钏儿的百天祭日。所以那天一大早,宝玉就穿了素衣素服,与贴身小厮茗烟两个人骑马出了城北大门儿,一口气儿跑出了七八里地,路上人烟稀少了。宝玉就问茗烟这里有没有卖香的地方?在这荒郊野外,茗烟就把宝玉引到了前边二里地的水仙庵。在水仙庵里借来了香炉,老姑子又给准备了一些纸马银钱。宝玉和茗烟就来到了水仙庵的后院儿,要祭祀却没个干净的地方,正好有一个井台,宝玉点头,一起来到井台上将香炉放下,焚香,含泪施礼,并不说话,之后命茗烟收起来。茗烟答应着却不收起来,自己也趴下磕了几个头,口内念叨着说:“我茗烟跟二爷好几年了,二爷的心事我没有不知道的,今天这一事却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敢问。也不知道这受祭的阴魂姓甚名谁,想来自然是那人间有一,天上无二的极聪明俊雅的一位姐姐或妹妹了,二爷的心思不能说出口,让我来代为祝愿,若芳魂有感,香魄多情,虽然阴阳间隔,既是知己,时常来往问候二爷未尝不可,但是你在阴间要保佑二爷来生也变个女孩儿和你们一起玩耍,这下两下都有趣了,再不要托生一个须眉浊物了。”说完就磕了几个头才爬起来。宝玉听着他念叨着,话还没说完,就撑不住笑了,踢了他一脚,说:“别胡说,叫人听见了笑话。”二人又在水仙安里胡乱吃了些饭,然后就打马回府里来了。

    宝玉去往花厅,走到穿堂那边儿就见玉钏儿独自在那廊檐下垂泪。一见宝玉来了便收起眼泪说:“凤凰来了,快进去吧,再一会儿不来,可就翻了天了。”宝玉陪着笑说:“你猜我到哪里去了?”玉钏儿并不理他,只管自己擦泪,宝玉只得央央不乐的进去了。

    宝玉要和玉钏儿说什么呢?他一定是说他到北门外水仙庵的井台上,祭祀她的姐姐去了。金钏是投井而死的,宝玉出北门而走,北方为水,恰好又碰见水仙庵,在水仙庵内又在井台上祭祀。况金钏儿是死在夏天,现在是九月,无疑祭祀的这个人一定是金钏儿不错了。

    却说贾宝玉来到花厅之上,见了贾母,王夫人等人。众人真的如看见了凤凰一般稀罕他,贾母说:“你往哪里去了?这么晚才来,还不快点给你姐姐回礼去。”

    凤姐儿说:“哎呀,兄弟呀,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有要紧的事儿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私自跑了。这还了得,明天再这样,等你老子回家,我必须告诉他要打你。”接着又笑说:“行礼倒是小事,再去哪里一定要言语一声。出去了叫人不放心。”

    贾母又骂跟着的人,“为什么都听他的话,说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也不回一声,一面又问他到底是去哪里了,吃了些东西没有?吓着了没有?”贾宝玉只说北静王的一个爱妾没了,今日去给他去安慰安慰,只见他哭的那样,不好撇下他就回来,所以才多耽搁了一会儿。贾母说以后再私自出门,不先告诉我们,一定要叫你老子打你,宝玉连忙答应。贾母接着就要打跟着他的人,众人又劝导,老太太这才罢了。

    贾母起先是不放心,自然的着急发狠,现在见宝玉回来了,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恨得起来,也就不再提了。只怕宝玉不受用,或者别处没吃饭,或路上又给吓着了,反过来又百般的哄他。袭人这个时候也早已经过来服侍宝玉。

    大家仍旧看戏,演的是《荆钗记》,贾母和薛姨妈等都看的心酸落泪。也有叹息的,也有骂的。具体要怎么样?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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