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外景/图书馆门外/夜
“笃笃笃——”有人敲响了图书馆的门,正门旁的通道“吱呀——”一声打开,从屋内伸出了三四双用各种布料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把一棵小桂花树和人都一起拽了进去。
“咵”一声迅速关上了门。
内景/图书馆内/夜
十秒以内完成了门的开合,窗外的寒风呼啸,夹带雪花钻进室内。四五个人围着大厅中央的火堆,脸色忧郁地裹着各色各样的衣物。
那火堆忽地一抖,所有人紧张地看着那孤零零的火焰,生怕它灭了,同时又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衣物。
“这天,要命啊……”角落里传来抱怨声。
老王(脱下帽子和手套走向火堆):这是附近最后一棵大点能拖回来的树了。
大家都自动给他腾出了空间,无论如何,起码还能有两小时的温暖。
李鹏年(忧心忡忡):那再远点呢?
老王(瞥了他一眼):哼……大门入口吧。六七百米的路程谁还行谁去,我是不行了。
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沉默,本就只有两个人在对话,当下更是只剩树枝燃烧的噼啪声。
窗外,风雪依旧呜咽着:呼——呼——
郭新宇和唐仁峰两个人走向那棵小挂花树,开始掰折树枝,拆解这最后的温暖。树枝因为被雪覆盖,潮得不能马上用来烧火,只能先将其放在一边烘干一下。
不想说话的、无话可说的,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第二幕
内景/图书馆内/夜
郭新宇和唐仁峰抱着差不多可以了的柴火走到大厅中央,挑了半天,找出一块更干点的丢到火堆中,噼啪的声响里,火势大一点小一点无人关心,只希望它能永远不灭。
李鹏年看着郭新宇(张了张嘴,又闭上)
郭新宇对上他的视线,没说话,又拿了一块大一点的柴火丢进火堆里。
李鹏年(望着火堆,呆滞着):这一场暴风雪何时到头啊,都快第三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王(轻蔑的):哼,问老天爷去啊,三天前我要是在家呆着,别想着来看什么报纸,也不至于被困在这,烤这屁用没有的火。
第三幕
外景/全城/日夜
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会持续这么长时间,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整个城市早已被来势汹汹的暴风雪覆盖。交通瘫痪,信号丧失,全城的声音都被暴风雪掩盖住。
有许多人被冻死在路上,有许多人被滞留在不同的公共场所,全城陷入无声的恐慌。
第四幕
内景/图书馆/夜
大厅里的火堆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黑色的木炭,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也散开了,各自寻找让身体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
老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冷死了,我们就一直这么待着吗?雪什么时候才会停?我们不该想办法继续取暖吗?
李鹏年(缩在墙角,双手环抱着自己):死在图书馆也算是有格调。
郭新宇走到门前,开了一小个缝。“哗——”暴风夹着雪花刻不容缓地往室内钻。
“嘭——”门又被合上了。
老王(打了个哆嗦):干,你兔崽子又不敢出去,开门干嘛,冷得要死还净做些屁事,啥用没用,等着冻死得了。
唐仁峰靠着墙,右手扶着大提琴,想打开,又不适宜,只是盯着大提琴看着,不错眼地看着。
李鹏年也看着他,看着他装着大提琴的琴盒,那是……木头啊
大家都各怀心事
这时,图书馆的清洁工马大姐从阅览室走了出来:大家慌什么,我们能烧的东西那可不少嘞。
说着就从阅览室搬出一摞报纸和一堆杂志
郑大姐:这些东西反正过了期限就没人看了,要烧就烧了吧,留着干啥。
大家又从各处向大厅汇聚,撕报纸的撕报纸,撕杂志的撕杂志
只有唐仁峰,还是守着他的大提琴。
第五幕
内景/图书馆/夜
火势在瞬间变大,之后也迅速变小,大家为了维持火势,来回搬运报纸杂志,边烤边撕。
纸终究不禁烧,火又没了。
李鹏年(看着一堆灰烬,阴沉沉的):如果有木头就好了。
说完直勾勾地看着唐仁峰
唐仁峰愣了一下,没说话。
老王冷得跺脚:这个图书馆这么多书,我们就地取材烧也能烧好几天,走走走,我们上去看看,还有啥好烧点,能烧久点的。
嘭——一声,馆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走到楼梯口。
馆长:这些书,是好多年积攒下来的,一场暴风雪来了,就全给烧了,有点不值吧。
老王:大家的命还没有几本书重要?你就这么看着我们被冻着?
马大姐:是咯,馆长你看看你,平时都坐在办公室里,你看看那些书就在那摆着,也没几个人看,现在拿来烧火救人,我看比它摆那有用多了。
馆长(局促):拿去烧也烧不了多久的,不如留着吧,留着吧。
李鹏年:一本是烧不了多久,那十本可就能烧好久了啊,馆长。
一群人从馆长身边擦肩而过,走向二楼。
馆长,在楼梯口站了许久,最后走回馆长办公室,咔嚓一声锁上了门。
唐仁峰站在大厅,看着这一场短暂的无效的对峙,提着琴盒,走向了大门。
第六幕
外景/图书馆外/日
翌日。
天光大亮。
在图书馆大门前陈横着一具尸体。
大提琴放在一边,他躺在琴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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