巜地道战》是那个时代的大片
一遍一遍,我熟悉每一条
通向灶台或猪圈的暗道
村后也挖了一条备战的山洞
子弹和刺刀没来
赶来的是父亲的呵责和竹棍
山洞只能躲过初一
身体长大后,山洞就废了
蝙蝠乔迁而居
我住在大山的皱折处
去徽州或上杭州,要像蝙蝠一样
穿越数不清的邃道。山体掏出一束光
熨直盘旋的柔肠
每次穿越,我们是山肚里的蜜蜂
嗡嗡的风一直在耳边吹
父亲今天出院,他以为痊愈了
胃溃疡,多年来自掘的黑洞
辛劳,辣食,劣酒,枯坐
这些小铲子,一点点凿去石像的外衣
一座高山弓成一个问号
我从不承认,体内有洞
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爱欲,贪念,虚妄,痴癫,挥动的镐
日复一日。每当天空垂下巨大的羽翼
怀抱路灯,洞口就会吐出
不被生活接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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