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兰西领地从前多么辽阔，
从佛罗里达延展到拉布拉多。
四条大河发源于同一条山脉，
流入墨西哥湾的是密西西比河。
密西西比河绵延一千多法里，
两岸一片片田园多么肥沃。
路易斯安那是法兰西人的旧梦，
新伊甸园是美国人的传说。
密西西比河千百条支流，
水流滋润淤泥肥沃。
每逢冬季暴风肆虐河水上涨，
一片片树木连根拔起汇集到大河。
树身结住污泥缠满藤葛，
残骸板结被激流冲进大河。
最终搁浅在墨西哥湾沙滩，
分隔出入海口许多许多。
大河咆哮穿越崇山峻岭，
漫溢的河水围住高树枝柯。
印第安人坟墓河畔累累，
相辅相成优美不让壮阔。
开满黄花的绿萍睡莲有如花船，
河水携带着松树橡木一路欢歌。
绿蛇、幼鳄、青鹭、红鹳如同游客，
花船迎风扬帆向偏僻的河湾逐波。
绿色波浪滚滚远逝，
仿佛飞升在蓝天中隐没。
西岸大草原游荡着野牛三四千头，
老野牛在荒岛蒿草中寻找眠窝。
那弯月般的牛角和苍须疑似河神，
正眺望着浩浩河水和莽莽野色。
两岸风景相映成趣，
东岸树木形形色色。
山岩上藤蔓垂悬临水梳妆，
峡谷中树木攀缘混杂交错。
野葡萄、紫葳、药西瓜攀上高枝，
构成的洞窟、拱门、花桥让人错愕。
木兰树亭亭玉立花枝招展，
棕榈树轻摇碧扇树影婆娑。
千古蛮荒充满着生机魅力，
造物主静观各种鸟兽自得其乐。
黑熊饱餐葡萄醉醺醺在榆树枝上摇晃，
野鹿在湖中逐鱼戏波。
繁枝茂叶间玩耍的是黑松鼠，
花草上游嬉的是蜂鸟、灰鹤和野鸽。
绿鹦鹉、啄木鸟、红雀在柏树冠上跳跃，
捕鸟蛇藤蔓般倒挂在树梢咝咝吐舌。
彼岸大草原一片宁静，
这边万籁有声温良和粗犷极其谐和。
啄木声咀嚼声兽吼虫吟鸟啼此起彼伏，
雪白碧蓝翠绿粉红花团锦簇杂陈交错。
自从马盖特神父和拉萨尔发现大河，
第一批法国移民同印第安部落订立盟约。
纷争和嫉妒染红好客的土地，
纳切斯人夏达斯族长历尽坎坷。
他在新大陆密林屡遭劫难，
又在法兰西马赛备受折磨。
他见过路易十四和当世名人，
凡尔赛宫庆典盛会也出席过。
拉辛的悲剧博须埃的散文，
见过的大世面很多很多。
夏达斯返回本上多年，
一直享受着宁静的生活。
老天爷让他双目失明，
又让年轻姑娘陪伴他度过。
犹如安提戈涅搀着俄狄浦斯流浪，
又像玛尔维娜领着渥西恩跋涉。
虽说法国人对他很不公正，
但他爱法国人从不打折。
他记着德高望重的费纳龙对他的接待，
总想为他的同胞尽点儿绵薄。
那年法国流亡者勒内恳求接纳为武士，
夏达斯收他为义子对他不错。
勒内和印第安姑娘赛吕塔结婚不久，
就和他们去猎海狸一起生活。
夏达斯虽然双目失明，
仍被萨尚会议指定为远征挥戈。
算卦者圆梦；求马尼杜神显灵；
献祭烟草；焚烧麋鹿舌待神灵认可。
吃完圣狗肉他们终于启程，
借潮水乘独木舟拐进俄亥俄河。
金秋的美景展现在眼前，
肯塔基荒原壮美辽阔。
船队扬起皮帆乘着微风，
安睡在舟中的猎人沐着月色。
勒内请义父讲一生的历险，
人在船尾老人的故事撒了一河。
（2022.12.15.16:50.初稿，夏多布里昂原作，郑其行、谭立德原译2247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