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谁都忙,忙着工作,忙着应酬,忙着生活。于父母打电话来时,仍以忙为理由,简单数语即交代。只留老父老母在电话那头茫然发呆。月头月尾,往父母帐号汇上一定数额钱数,便当是"尽孝"。
父母孤独自处时,想责备儿女无孝,“他们忙”、“他们每月都有钱给我们花”,这些貌似稳妥的理由,显得异常的苍白,但却又是老人们常用的。那些平常与父母同住的子女,面对着日渐老迈的父母,听着他们内容几乎相同的往昔故事的各个版本,说实话,换谁都会腻,这是人之常情。但怎么化解此间厌恶或是为父母心中的荣光内容加入新鲜材料,却鲜见。
我也是与父母同住,父母由十余年前的思维清晰、情绪高涨到如今的思路浑浊、趣味寡淡。在转变的过程中,我作为长期与父母日夜接触中的一个儿子,也曾表达过一些厌恶的言辞,也曾躲之大吉,也曾硬生中断过他们叙述往日苦难的长篇大论。但当每次看到他们失落黯然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语句,再回想父母于我幼时的百般照顾,突然间我汗颜万分。
而今也是在不停地调整与父母的相处之道,通过日常观察与沟通,发现父母越老越像孩子,需要人陪,需要人哄,需要人认同,需要人爱护……而这里的“人”指的恰恰就是自己的子女、孙辈。所以我在与人谈起父母时,都把他们形容成家里孩子中的两个。与任何关系相同,与父母在日常生活中,意见不同或轻微争执也时有出现,通常都是我“落败”为结束点。
话说和父母争,赢了场面,输了感情,多了怨念,少了爱念。何必?父母为子女倾尽了青春,舍下了光芒,忘记了自我,数十年如一日地牵挂着子女的点点滴滴。到老得无法再为子女奉献什么的时候,有些子女甚至将父母赶出家门。与其说这些人和父母的生活理念不同,不如说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用心去和父母沟通过,更别说对父母抱有哪怕最基本的尊重和感恩之心。这些人一方面教育自己的子女在自己老去之后一定不能忘了孝敬父母,另一方面却对自己的父母恶意相向,当孩子还需要从父母手中拿零花钱的时候,自然是嗯嗯点头,但当孩子走到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难保不会循着父母的路数做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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