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可我们不曾相遇相识,我但愿我们从来就相忘于江湖。 ——题记
他是有名的花心公子,处处留情却惹无数少女倾心。
她是洛溪,是公认的第一才女。她自幼就与他有婚约在身,她才情样貌样样顶尖。
他却从未施舍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而她,不知为何却爱上了这样的一个他,有人说,他非她良人,她却坚定不已,字字清晰道:我爱的就是良人。
婚期将至,
他毫不犹豫便拒绝,只说一句,他近几年未想成亲之事,便不再耽误她了。
她眉眼倔强,淡淡一笑,只说一句,我等。
可他并未看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苦涩。只说道:你可知这等待遥遥无期?
你难道一辈子不娶亲吗?她质疑道。
不,我想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神色淡然,眼神清澈。
那我便做你的一心人,她注视着他的双眸,开口说道。
他再未停留,离门而去,想来便是不愿吧。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唇角带涩。
长发不及腰如何?长发及腰又如何?她转手握过身后乌发至身前,秋水翦眸溢满泪花,原来儿时戏言本就不该作数,只怕只有她自己执悟吧。
后来,京城出了一个笑柄,第一才女未出嫁时便被退婚,但是仍然厚颜无耻追随在百里世子身边。这一年,她16,他18。
长街石桥,烟雨寂寥,衣巾沾雨,缕缕暗香,佳人绝色,撑伞而立,青丝飞扬,但他永远也不会回头望向他背后的她。红尘滚滚,奈何不了一往情深。每每都是她苦苦追寻,苦苦等待,渺渺时空,茫茫人海,她与他遇,她莫失莫忘。
但他继续他的生活,毫无变化,自是风流。而她的心中满满当当都是他,为他喜优,万般情绪皆是缘自他。
皇家狩猎,他惨遭奸臣暗杀,危机关头,她舍身为他挡上一箭,万幸大难不死,但自此落下病根。
那一年,她19,他21。
之后,他出征边疆,镇守国土。她仍未出嫁,只在闺中等他归来。残花飘落,无声无息,她一直在期盼他归来,无怨无悔。不问他去几载,也不问他几时归。她已习惯等待,但是再习惯等待,等不来依旧难过。
后来,他凯旋而归,听闻她还未嫁,已经成了京城有名的老姑娘,他到她面前只说了一句:你现在嫁的话,凭借第一才女的称号,还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她只是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于是,他便走了。可他亦不知,他是她的满目山河,是她的梦中荣华,是她的可爱不可得。
她自知晓,他是她的劫。
那一年,她23,他25。
边疆再犯,他再次披上战甲,远赴边陲。金戈铁马,万马嘶鸣,兵刃相接。战后,他得胜归来,这一次,他想去再看一眼她,11年了,他可以娶她,可以与她一心人,不分离。而旁人告诉他,她已经嫁去江南了,生活的很幸福,请他勿去扰她。
这便是她所谓的一心人?他沉默了许久。
以前,他自是年少,韶华倾负,但如今,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这一年,他29。
但已人成各,今非昨。
一年后,他大婚,娶的是当朝公主,不过娶谁他也不在乎了,她喜欢他时,他不喜欢她;她爱上他时,他才喜欢她;她离开他时,他才发现他爱的人一直都是她。
这一年,他30。
一年后,又一次的皇家狩猎,他一人独自经过当初的那条路,她在此曾为他挡过一箭,蓦然间,他看见路边有一坟,便好奇,何人能在此筑坟,上前去看,那青碑上刻的竟然是她的名字,他一惊,再看日期,竟是六年之前……
欲相守,难相忘,人各天涯。
后来,他为她重新立碑,青碑上刻:吾妻洛溪。
枯骨,红颜,这世界上最不给人留情面的,便是时间。于他来说,良人已变凉人,只能旧城念旧人。
再后来呢?茶馆有人问道。
哪有什么后来,说书人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问道:世间真有女子能做到如此吗?
也是啊,是啊是啊,都散了,散了吧,不一会儿,茶馆便安静下来。
但在角落里,有一男子,拿着酒瓶,狂饮不止,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下。“我虽去,情在晨暮四季间,望安好”,“若是我还有时日去等,我必等到终老。”他口中反复呢喃这两句话,这是她想要对他说的,却没有亲口说的,情长纸短,他也只找到了她写的两封未送出的信。
她的梦中江湖,繁花似锦,红妆盛世,与君相恋相依;他的梦中江湖,金戈铁马,烽火连城,孤棋乍落,与她并肩天涯,春风十里。
但不相遇,不相识,便不会伤,若能相忘于江湖,也亦是幸运。
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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