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诗人杜甫有一首很有名的诗《江南逢李龟年》: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安史之乱”以后,杜甫流落到四川,后来又流落到两湖地区。在潭州的时候,杜甫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就是李龟年,写下了这首诗。李龟年是著名的歌唱家,也是作曲家,还会演奏各种乐器,是个乐痴。
由于李龟年的音乐素养很高,他和唐玄宗以及玄宗的弟弟岐王都是好朋友。据说有一回,他去岐王府中作客。客人们到达之后,岐王的家伎们开始演奏音乐。谁料,乐声刚起,李龟年立即说:“这是秦音的慢板。”隔了一会儿,他又说:“现在正演奏楚音的流水板。”要是一般的主人,该生气了吧,你这人是多么爱显摆呀!但是懂得音乐的歧王不但没有生气,还在一旁点头称是。音乐结束后,歧王还送了不少礼物给李龟年,都是很名贵的“破红绡、蟾酥纱”这样的丝织品。李龟年对这些不感兴趣,径自掀起帷幕走入后台,从乐人手中拿气一把琵琶尽情地拨弄起来,简直目中无人。岐王却随他任性,毫不怪罪。
安史之乱前,李龟年经常到皇宫里去给唐明皇演唱歌曲,达官贵人也经常邀请他去自己的家里演唱。杜甫年轻的时候住在洛阳的姑姑家中,也和这些达官贵人有过一段交往,在岐王和崔九的家中都听过李龟年的歌唱。安史之乱后,唐明皇带着杨贵妃逃亡四川,留下的官员和宫人有的被叛军抓住,有的机灵些的都四散逃命。李龟年也逃了出去,流落到湖南。当时的杜甫无家可归,穷愁潦倒,李龟年也好不到哪里去,居无定所,卖唱糊口,日子过得挺惨的。
李龟年那时已经年老,但是歌喉还在,唱起歌来声音还是那么圆润,穿云裂石。所以杜甫写下了那首惆怅的诗。
后来,李龟年到了湘潭。一次,李龟年在湘中采访使举办的宴会上唱了王维的五言诗《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多相思。”后来,又唱了王维的一首《伊川歌》:“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余。征人去日殷勤嘱,归燕来时数附书。”李龟年还在思念着唐玄宗,希望唐玄宗可以南幸。李龟年多年受到唐玄宗的恩宠,且又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与唐玄宗的感情非常人能及,唱完后他突然昏倒,只有耳朵还有些热气,他的妻子不忍心就这样殡殓他。四天后,李龟年果然又苏醒过来,对家人说:“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二位妃子令让我教他们的侍女兰苕唱祓禊歌(一种超度亡灵的歌),教了四天,他们就让我回来了。”可能是忧思过度,可能是老之将至,过了不久,李龟年最终郁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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