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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2019年高考落下帷幕，百万学子一朝大解放。
闻讯感慨，高考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两年了。
可它留在我身上的影子，却延续至今。
我的高中三年是一场暗中较劲的比赛。
01//
由于初中三年的放荡不羁，贪玩成性，我的中考成绩排在全县一千五百名开外。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我上不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更别提市里的，我甚至连交择校费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有趣的是，我们县里正儿八经的高中只有两所。
也就是说，如果我想继续读书，就得去另一所高中，一所以培养特长生闻名的高中。
没得选，我去了。
好歹也是公费录取。
不去白不去。
高一的时候，我不改本色，沿袭初中的一切恶习，上课睡觉、吃东西、交头接耳、看课外书、走神、玩手机，花式不听课。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报复心理作祟吧。
抱着这样半吊子的心态，我参加了期末考，也是所谓的文理分科考。
出乎意料地，我以年级文科第二名的成绩分进了1406班；而第一名比我高了五十多分，划进了1409班。
两个班都是文科尖子班。
分班后的第一次班会，我们亲爱的班主任苗苗站在讲台上说，当初接手我们时其实挺虚的，因为我们班的第一名比隔壁班低了五十多分，以致很多老师都不太看好我们班。
“不过我看咱们班第一名是个男生，后期肯定有冲劲，我对他有信心。”
这是苗苗的原话。她说完后，我下意识地害羞起来，埋首课桌上的书堆后，躲闪其它同学投来的目光。
总之，不管我愿不愿意，比赛开始了。
02//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和年级第一名的差距都挺大的。
就叫她L吧。
L是个女生，但一反大众对女生的思维定式，她除了英语之外，其它科目都很好，尤其是数学，制霸了我们年级数学第一的宝座三年。
于我，很不幸，数学是我身上的一块软肋。
有多软呢？
L的数学，无论大考小考段考期末考模拟考，题目难易，总能稳上120，甚至130。而我也很稳，一直稳定在30到60的区间内，雷打不动。
说白了，L的数学就是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尽管苗苗三年里呕心沥血，不断传授我各种数学解题技巧、思路、方法，我的数学依然是块烂泥，扶不上墙，拿不出手。
乍看之下，要想在数学上对L有所突破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事情，毕竟我底子薄、计算差、思维定式，要是一条路走到黑，那就真是黑了。
于是，我抓住L的软肋——英语，大放异彩。
最开始，我的英语也不怎么样。
并且在高三之前，都不怎么样。
分班后的第一次段考，我的英语考了65分。
一个游走在班级中下水平的成绩。
而L更过分，她考了年级第一，英语却只有30分。据说她是蒙完所有的选择题后就不写了，开始在试卷上作铅笔画，一直熬到考试结束。
相比之下，我考数学时对着答题卡垂死挣扎的样子是不是可爱多了？
咳咳，说回正题。
众所周知，英语是门短期飞不起来的科目。
你越功利，它越恃宠而骄。
那怎么办呢？
背单词啊。
刷阅读啊。
练听力啊。
刷改错啊。
背语法啊。
背作文啊。
高二一整年，我刷了好几本星火英语。那种一边刷一边查单词，一边理解句子一边蒙答案的感觉，陪伴了我好长一段时间。
我为五题错四题迷茫过，在心底发誓再也不碰英语，去他妈的英语；
我为一篇阅读查十几个单词厌烦过，合上字典关上书，眼不见为净；
我为一段改错找不到错误恶心过，在对答案的刹那恨不得马上撕书；
尽管内心对英语阴暗至此，到了第二天，我还是按部就班地继续学英语，继续煎熬，假装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借用我们高中英语老师阿之的一句话，
“一日不学一日空，十日不学百日空。”
本来就比别人差，再不奋起直追，拿什么跟别人一争高下？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功曲线超车。
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我以23分的差距甩开了L，成为6班这两年来第一个翘楚。
当然，大部分还是英语的功劳。
公布成绩，即将放假的前夜，我站在教室后门，听着苗苗对我拿下第一的鼓励和赞赏会心一笑。
那夜，繁星缀幕，鼓舞醉心。
03//
高三如约而至。
这一年，我的成绩跌宕起伏，与L的状元之争更是精彩迭起。
一个不得不提的事实是，尽管我是尖子班的第一名，也很努力在学习，在提高自己，但依旧追不上市里高中的大部分学生。
高三的全市一模，我考出了人生低谷。
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那会斗志昂扬的我居然考了个三开头的总分。
哪怕高一的我再怎么浪，再怎么作死，也从没拿过这个分数啊。
意料之内，L一下子甩开我几十分，坐实状元。
一模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分数都像块擦不掉，抹不净的污渍，牢牢粘在我的成绩单上，时刻提醒、告诫、警示我，它是真的，我的成绩就是那么烂。
有句毒鸡汤说，有时候你不努力一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那次一模，一语中的。
当然，不光是我，大部分同学的分数都不理想，各科老师得知成绩后也都尽量鼓励、安慰我们，让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尽早通过这次一模给自己接下来的复习定目标做规划。
闻言，我笑了。
我开始自暴自弃，质疑老师，质疑所学，质疑课本。
明明都是同样的课本同样的知识，怎么我就考这么点分？
不过好在，苗苗发现我不对劲，把我单独叫出去聊了十几分钟，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好好开导了我一番。
“一模不算什么，还有二模，三模，你还有大半年可以努力。退一万步说，大不了再来一年。”
后来回到座位，我自己也捉摸了一下，因为一次模拟考就颓废下去，不值得。
可以但没必要。
再说，隔壁班还有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怎能轻易缴械。
那次谈话后，我变了。
我开始选择性听课，除了数学课专心听讲外，其它课都有的放矢，并且这样的心态越到后面越放肆，有时候我甚至一上午都不听课，专心写自己买的各科模拟卷、习题册、高考原题，写题、对答案、纠错、查缺补漏、摘抄知识点，周而复始，轮番流转。
许是各科老师特意给我开绿色通道，他们看到我这么做后并没有横加阻拦，反而任我野蛮生长。
光阴如梭，二模如期举行。
全市公布成绩的那一天，苗苗一脸高兴地拿着成绩单走进班里，对我眉开眼笑。
时隔月载，十年河西。
虽然这次只甩开L十几分，但我的总分相比一模，向前迈了一大步。
也是那次二模，我的英语一举突破120大关。
125分。
要知道一模的时候，我只考了91分。
对了，说到这，不得不提一嘴L的英语。
从高一到高三，L对英语都持消极态度。
具体是怎样的心路历程我没了解过，只知道她是铁了心不喜欢英语，也不学英语，视英语为洪水猛兽。
因而从始至终，英语都在拖她的后腿。
不过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虽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学数学，但分数依旧不理想，高三一年的全市模拟乃至高考我都没及格过。
或许，是命躲不过吧。
就这样，跌跌撞撞，你追我赶，高考的车轮疾驰而来。我们高考那年，很不幸，是一年难一年易的前者。
考完数学出来的那天下午，我发自肺腑地感慨，这张试卷能考上120的都是神仙。
考完英语出来的那天下午，我心虚发怵，觉得自己要是能考上120定是老天开眼。
后来，神仙降临，老天开眼。
L的数学杀出重围，考出了市重点文科尖子班学生的水平；我的英语成绩也远超预期，甚至连阿之都没有料到。
总而言之，我赢了。
不过得知L的成绩后，我为她感到可惜。
L的英语只考了三十多分，总分却五百出头。
也就是说，如果她再努力一点，英语再高一点，超过我，考上一本，甚至211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她没有。
她的厌学情绪在英语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04//
纵观高中三年，我跟L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三句。我们互相认识对方，与对方较劲，与对方竞赛，却从未正式交友。
但你知道她就在那，她会努力学习超过你，她会尽可能甩开你。
如果硬要说交际，那可能是大考的时候吧。
由于学校教务处的疏忽，我的考场座位从一模到三模都没因名次升降变过。换句话说，我一直坐在L的前面。
我传试卷给她，传答题卡给她，传草稿纸给她，而她从我手中接过它们时，或缄默不语，或抿笑以待。
似是在说，看看这次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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