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泼妇老公的车子,大概要被法院牵走了。
许多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伤感,说:“毕业那天大家喝了好多酒,我哭的稀里哗啦。黄莺问我,为什么不同大
饼在一起?我说,他喜欢的是你。她说,他现在怎么样?我说,跟我一样,一塌糊涂吧。黄莺抱着我,然后我
们又喝了好多,她说,许多你要好好的。我说,一定会的。她抱着我一直哭,眼泪把我肩膀都打湿了。她一边
哭,一边告诉了我这些事情,给酒店老板做二奶的事情。
许多沉默了一下,说,其实到现在,我依旧挺不能接受的,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生活?
我的脑海里,恍惚浮现这么一个场景。
柔弱干净的女孩子,在学校广场的台阶,满身冷冰冰的夜色,倔强地和男孩子说,不要你的钱,我有男朋友。
然后她开放在别处。
在这处,人们簇拥着大饼,把他推进许多,两人拥抱在一起,笑得如此幸福。
不管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都不过是一张岁月的便签。雨会打湿,风会吹走,它们被埋进土地,埋进你行
走的路边,慢慢不会有人再去看一眼。
我们走在单行道上,所以,大概都会错过吧。
季节走在单行道上,所以,就算你停下脚步等待,为你开出的花,也不是原来那一朵了。
偶尔惋惜,然而不必叹息。
雨过天晴,终要好天气。世间予我千万种满心欢喜,沿途逐枝怒放,全部遗漏都不要紧,得你一支配我胸襟就好。
元子拎着大包小包,都是刚逛街买的衣服,自己的信用卡已经刷爆。她一路不说话,从出租车下来,夜很深。男朋友默默跟在她身后,把她送到楼下。
男朋友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元子说:“我知道。我们一起走了很多地方,你还是把我送回来了。”
男朋友说:“对不起。”
“你是要说对不起。你带走我的时候,我比现在年轻,喜欢唱歌,身边有很多朋友。”
“对不起。”
“闭嘴,滚吧。”
元子走上楼梯的时候,眼泪才掉下来。
2、金牛座
雪花正在写笔记,明天得去做家教。
雪花张大嘴巴,什么话都说不出。
室友惋惜地叹气:“唉,谁让你不敢追,现在没指望了,他的女朋友可有钱了呢!”
雪花眼泪刷地下来,丢掉笔记本,手忙脚乱去找手机,大叫:“有钱了不起吗,我现在就打电话,去找十七八份兼职,我也会有钱的!”
3、双子座
参加朋友婚礼,到了现场,美美居然发现因为自己这桌是老同学,所以席卡上还有前任的名字。美美打个激灵,开始心中准备腹稿,万一他和我说话,我怎么回答?
美美假想着前男友微笑着对她说:“你好。”
然后她努力心里开始造句:“好什么好,好尼玛逼!声音那么大,野狗唱山歌吗?他妈的渣土车一样走到哪儿都是晦气,我呸!扫把星来参加婚礼不是违法的吗,保安呢,拖出去腰斩!哎呀你老婆怎么没来?就算死了也把棺材扛过来嘛,这才叫诚意……”
她越想越多,有人说:“你好。”
美美抬头一看是前任,一愣,说:“你好。”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4、巨蟹座
沬沫躺在床上,阳光洒满被子。她用力大叫:“妈,你又在大扫除啊,帮帮忙嘛,我这儿也清理一下。”
妈妈在她屋子里瞎铐,说:“全是灰,这些唱片和书扔掉算了?”
沫沫一咕噜翻身起床,叫:“不扔,我还有用的。”
妈妈嘀咕着出门。沫沬突然发呆,看着柜子上的那些零碎。
总有一首歌,是我们都喜欢的。总有一本书,是我们都喜欢的。总有一段时间,我们是彼此喜欢的。总有些喜欢,在一段时间之后,是怎样都来不及的。
总有些东西,对你毫无价值,可是一直舍不得扔的。
我住在你丢掉的那首歌里面,怀抱所有音符,我睡在你丢掉的那本书里面,封面封底夹着我所有的白昼与黑夜。
5、狮子座
绿灯只剩四秒,前面车迟迟不起步,小豆一个左拐结果卡了三个红灯。
小豆暴跳如雷,扭一把方向盘直接变道,换直行,蹭到别人的车。
一个中年男子下车,摸摸挡出来的漆痕,皱着眉头说:“有毛病吗?”
小豆说:“我的车子也蹭着了。”
中年男子说:“小姑娘,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再说了,你车哪有我蹭得厉害。”
小豆掏出手机,猛砸在自己车玻璃上,喊:“好啊,现在够了吧,现在够了吧,现在我比你倒霉了吧?”
中年男子一愣,嘀咕说:“神经病,算了。”说完,他回车上开走了。
小豆看着地上砸坏的手机,又看看砸出裂痕的车窗,面无表情坐回车里。
她扭头对副驾的男朋友说:“我知道了,那就分手吧。”
车轮碾过手机,碾碎小豆喜欢的照片。
6、处女座
约好旅澥,要去买车票,东东拿了男朋友的身份证,结果直奔营业厅去打印通话记录。东东坐在路边长椅,手里拿着长长的纸条。从密密麻麻的号码中,用红笔将其中一个依次圈出来,画了上百个圈。
人来人往,没有人看她一眼。
东东回家,男朋友正在看电视。她正要把纸条摔到他脸上,男朋友说:“我们分手吧。”
东东的手僵在衣服口袋,攥紧了那张通话记录单。
她眼泪夺眶而出,说:“不要。”
7、天秤座
大清早,程达就在家大吵一架。女朋友含着泪水,簟着有合影的相框,喊:不要过了是吗?
程达冷冷地说,不敢砸是吧,我帮你砸。
说完他抢过来相框,在地上砸得七零八落,说:“翻我手机翻出什么来了?翻出什么来了?”越说越气,他从床头柜找出一张明信片,一撕两半:“对,不过了,爱滚滚!”
女朋友哭得讲不出话,程达摔门而出。
整天上班没心情,下班跟哥们喝酒,说自己找错女人了,真他妈的贱。哥们跟他干杯说,没事没事明天就好了。
发泄完了,程达突然觉得心疼起来,因为其实整天他都在回想,那个女孩趴在沙发,手里托着一张明信片,说:“达子,这是你唯一送我的礼物呢,我每天都看。”
他跑回家,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推开门跟平常一样说:“我回来了。”
可是从那天开始,这间屋子里,再也听不到她回答:“哎呀先换鞋。”
8、天蝎座
周末七仔赖床,看到女朋友的微博说,跑步真要命,不过身材变好了呢。
七仔回复:别太累。打字打完,又删掉,怕她说自己唠叨。
他打开冰箱,空荡荡,于是打算去菜市场买排骨炖汤。还没出门,他又想,排骨汤也没什么好喝的,油腻腻。
七仔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又去看她的朋友圈,她发了张照片,在一家鲜花盛开的茶社。
七仔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在她的页面继续往前翻,翻到昨天和前天的,可是没有其它的。
犹豫一会,他发了条短信:老时间,老地方见好吗?
下午恍恍惚惚过去了,没有回音。
七仔一天没吃东西,等到天黑了,夜深了,窗外只有路灯在看他。
他拿起电话,三天来第一次打女朋友电话。拨通过去,对面有个女声:您拨的是空号。
这是七仔分手后的第三天。
9、射手座
在张华上的小学,图书馆没几本书。每天每班由班长去借,但只能借一本,然后有兴趣的同学可以传阅。
0、摩羯座
舟舟晾好衣服,阳光透过窗户,十分晃眼。
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再次整理平顺,回到厨房,打开冰箱,打算做早饭。
煎鸡蛋,牛奶,面包,整齐放在桌面。
舟舟又在冰箱上贴了张纸条,想了想,写了行字:我爱你,你要保重自己。
已经九点了。
舟舟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过头再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房间。
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尽量把每一件东西都能留在照片里。
然后她看见男朋友站在屏幕里。
他说,一定要走吗?
舟舟眼泪哗啦啦滴下来,微笑着说:再见。
舟舟走出门,阳光依旧晃眼。她打开手机,看那张照片,哭得不能自已。
11、水瓶座
刘吉微笑着说:“好了就送到这里,拥抱一下。”两人轻轻抱了一下,女朋友拖着箱子走进检票口。刘吉忍不住喊:“真的不回来了吗?”女朋友听不见,隔着玻璃冲他挥挥手。
刘吉站了十分钟,转身离开。他不回头了,努力走得很快。一个人走进旁边的小店,要了份十八元的快餐。
吃了一口就咽不进去。不好吃,也没有味道,你该上车了吧。呆呆坐在小店,心里是她坐在车里,头靠着玻璃窗的样子,似乎自己还坐在旁边。
你驶离这座城市的时候,天好像黑了。
原来送别是这么的容易天黑。
12、双鱼座
水果听到身后有人打喷嚏。她心里一紧,提前走了,去学校医务室买点感冒药。
她送到男生宿舍楼,让宿管大爷转交给他。
下午他带着一个水杯进来教室。借着转身跟其他同学聊天的时候,水果用余光瞥到,他杯子边摆着那板白加黑。
水果觉得很开心。
她又回头,却看见他的女朋友拿他的杯子喝水。
水果觉得不开心。
晚上,室友跟远方的男朋友煲电话粥。水果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心想,我是不是也应该把长头发留起来呢?
宿管阿姨进来,递给她纸条,说是那个男生给她的,电话打不通。
水果心脏要跳出胸膛,发现室友没有注意到,赶紧藏起纸条。
熄灯后,她整个人钻进被窝,打开手电筒,看那张纸条。
“明天高数给我抄一下好吗,看在老乡份上,求你了。”
最后。
每颗星辰镶嵌在天空之中,在你死去之前,都不会看见它们移动一分一毫。
美美、雪花、刘吉、程达、元子、七仔、沬沫、东东、张华、水果、小豆、舟舟,他们全部都是你。
十二星座的光芒从不停歇,它们穿梭过你的生命,你永远在它们的共同辉映之下。
原本你以为自己属于其中之一,其实这一生,都在缓缓经历着所有星辰的痕迹,有深有浅,却不偏不倚。
只是它们出现在你不同的生命阶段而已。
2012年我在曼谷郊边的巧克力镇,招待高中同学王慧。
这是家迷幻如童话的饭馆,白色房子静谧在草地,夜火灯烛倒映在河流。
王慧留着大波浪,浅妆,笑意盈盈,经过的老外不停回头看她。
次日我要坐火车到春蓬,而她直飞香港,所以我们没有时间聊太多。也不用聊太多,一杯接一杯,互相看着,乐呵呵地傻笑。
我说:慧子,你不是末等生了,你是一等兵。
1997年,王慧坐我前排,格子衬衣齐耳短发。
香港回归的横幅挂在校园大门。
7月1日举办《祖国我回来了》演讲大赛,我跟王慧都参加。四十多名选手济济一堂,在阶梯教室做战前动员,学生会主席袁鑫进来给我们训话。
他走过王慧身边,皱着眉头说:慧子,要参加演讲比赛,你注意点形象。
慧子一呆,难过地说,我已经很注意了啊。
她只有那么几件格子衬衣,注意的极限就是洗得很干净。
后来我知道她洗衣服更勤快了,每件都洗到发白。
晚自习解散的时候,在全班“胜之不武”的叹息声中,我得意地趴在讲台上,等待按摩。
王慧抿紧嘴唇,开始帮我捏肩膀。
我暴斥:“没吃饭?手重点!”
王慧怒答:“够了吗?会不会捏死你?”
我狂笑:“哈哈哈哈毫无知觉啊我嚓,难道已经开始了吗?用力啊少女!”
其实,当时她的手一捏,我如被雷劈,差点跳起来,脑子里不停在喊:……疼疼疼……这是被碾压的感觉……疼啊我操……咔吧一声是怎么回事……我的肩胛骨断了吗……疼死爹了啊尼玛……小时候干过农活的女人伤不起……啊第三节脊推怎么插进我的肝脏了……
我快挺不住的刹那,慧子小声问我:陈末,你说我留马尾辫,袁鑫会觉得我好看吗?
我不知道,难道一个人好不好看,不是由自己决定的吗?
1998年,慧子的短发变成了马尾辫。
慧子唯一让我钦佩的地方,是她的毅力。
她的成绩不好,每天试题做得额头冒烟,依旧不见起色。可她是我见过最有坚持精神的女生,能从早到晚刷题海。哪怕一条都没做对,但空白部分填得密密麻麻,用五百个公式推出一个错误的答案,令我叹为观止。
慧子离本科线差几十分。她打电话哭着说,自己要复读,家里不支持。因为承担不起复读的费用,所以她只能去连云港的专科。
我呢?当时世界杯,高考期间我在客厅看球赛,大喊:进啦进啦。我妈在饭厅打麻将,大喊:胡啦胡啦!
巴乔踢飞点球,低下头的背影无比寂寥。我泪如雨下,冲进饭厅掀翻麻将桌,搅黄老妈的清一色。
后来?后来那什么第二年我又考一次。
1999年4月,大使馆被美国佬炸了。复读的我,旷课奔到南京大学,和正在读大一的老同学游行。慧子也从连云港跑来,没有参加队伍,只是酒局途中出现了一下。
在食堂推杯换盏,她小心地问:“袁鑫呢?”
我一愣:“对哦,袁鑫也在南大。”
“他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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